博思雅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乎可以忽视。
博思雅的声音很重，在这个寂静到只有彼此呼吸的夜里，让坐在床边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他不由自主僵硬的背脊，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停止，背对着月光，被黑暗笼罩的容颜让人看不起上面表情，只能感觉到那双眼的注视，带着质问的审视。
“拉我一把。”博思雅说着，对着他伸手。
这一秒的祁域然就像是解开了按键，立马两手并用的将她抱了起来。
抓着一颗枕头放在她的背后，让她能够更加舒服的坐起。
博思雅有些苦恼，因为这是在她肚子慢慢壮大后的苦恼。
起床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睡觉也成了一件难受的事情。
现在只能靠着外界的力量，她才能面前的坐起。
确定了自己不会倒下去，博思雅伸手拿走他手中还没来得及戴在她手上的戒指，学着他的样子看着手中戒指，月光下，它散发着迷人光彩。
“戒指很好看，但却不适合我，域然你应该清楚，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她再次说道。
“我不在意。”祁域然转过头去，不看她的说道。
不在意吗？
博思雅有点想笑。
他还是小孩子吗？以为真的不在意就能什么都不去想了吗？
抱歉，就算是他不在意，她也会在意。、
从看到祁夫人死在博家后花园的那一秒，就注定了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什么以后。
更不要说，祁夫人的死，罪魁祸首还是她的人。
就算祁夫人不是她害死的，却也是因为她而死的。
如果不是那些人想要将她带回临城，祁夫人又怎么会死，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她心中的心魔，每个午夜轮回她都会在梦里看到祁夫人惨死的状态。
那样的可怕，那样的狰狞。
然后浑身是血的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偿命！
那样的梦境，就像是梦魇一样让她出不来，只能看着她一步一步的靠近。
听着她撕裂的声音喊着让她偿命，她真没有勇气跟祁域然在一起了。
博思雅伸手，抚摸上他光洁的面容。
让他转过来看着自己，在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开口，“我介意，祁域然我很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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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1章 挂在面具上的笑容
她说的沉重，只为了让他知道她的坚决。
她介意，介意他们之间永远都跨不过的一道坎儿。
她介意一看到祁域然，就会想到祁夫人的惨死，哪怕祁域然并没有怪她的意思。
她介意的太多事情，所以就算是她求祁域然了，放了她好吗？
“我们原本就不是一个社会上的人，与其这样的牵挂，倒不如先分开，你永远都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也不会让他不认你，你可以见我，想我的时候我也能回来江城。
但是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不想在留在这里，只要一在这里，一看见你，我就会想到你妈妈死在我面前的场景，那样的可怕，那样的惊心。
我真的怕了，我承认我是个胆小鬼，我只想逃避，所以你放我离开吧！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我离开吧！好吗？”博思雅的祈求，布满眼眶的眼泪。
每一滴都带着她的祈求，她的想要离开。
祁域然像个木头无动于衷，伸出的手，手指触碰到她的眼泪。
指尖一滴眼泪，他慢慢的送到唇边，苦涩的味道，他却笑了。
原来这就是眼泪的味道，苦涩的，酸楚的。
是他的太自私吗？
禁锢了她的自由。
如果是，他愿意放她离开！
“别哭。”冷清的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
祁域然笑了笑，抽出的纸巾在她脸上，道：“听说怀孕哭对宝宝眼睛不好，你平日这么注重，不就是为了宝宝吗？难道你想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宝宝的眼睛？”
他说着，笑容也比刚才更加扩大。
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扩大，是博思雅第一次见到。
可他就这样挂着虚伪的笑，在给她抹干眼泪后继续道：“你不就是想离开江城吗？我答应你，等送走了外公我就送你离开江城，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只要你开心就好。”
脸上的笑，祁域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笑有多虚假。
他只知道僵硬的表情也好，违背了心意也罢，只要她能开心，就好。
“时间还早，你在睡一会儿吧！不想看到我，我去书房睡，这个，戴好。”
戒指重新回到博思雅的无名指上，他没有忘记的还是这枚戒指，仿佛不管她在什么地方，只要她还带着戒指，她就一定是他的一样。
祁域然看着她带着戒指的手，怎么看都看不够的好看。
她的手指修长，天生就适合带戒指，而这个戒指是他亲手为她而准备的，是为她量身定造。
又欣赏了一会儿，不打扰她休息祁域然走了出去。
帮她关上的房门，好像真的如他说的一般，不在打扰。
偌大的房间留下博思雅一人，她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上戒指，思量。
不明白祁域然又要干什么，满脑子都是他最后虚假的笑。
就像是挂在面具上的笑容，让人很不舒服。
就像是心死最后的祭奠，沉默中沉下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