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昭,已经七次了,整整七次了,我已经不想再死了。”
陆冷星站起身,朝远处某个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
沈铭昭大喊道。
陆冷星回眸看他,嫣然一笑:“我要去见林葵月,然后,杀了他。”
陆冷星推开小木屋的门。
木屋内空无一人。
八张上下床,七份食物,三个箱子。
——这是西边的小木屋。
她最最开始,第一轮,前往的小木屋。
她打开灯,锁上了门。
木屋陈设简陋,家居少到可怜,临近门处,有一间衣柜。
陆冷星打开衣柜,柜子内空荡荡的,满是灰尘和蛛网。
低低矮矮,却正好能容下她一个人。
时间未到,她便先合上了衣柜门。
转身,看到了桌面上的水壶。水壶很烫,当初李蕙心差点将这热水泼到贺朝凯身上。误打误撞,激发出了贺朝凯的异能。
在房间内翻箱倒柜,勉强找到一块铁片,陆冷星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就着昏黄的灯光,打磨起手中的石块。
那是她在附近捡到的。
准确来说,是在这间木屋门外,那丛她不知道名字的、黄色花朵周围捡到的。
她专注地盯着石块,认认真真地打磨,纤长的五指翻动,重复着动作。
项圈发出响声,响起了z的声音。它在叙述猎杀游戏的规则,用那种不像是电子合成音的热情活泼的声线。内容她早都再熟悉不过了。
她大概是整座岛上最熟悉的人。
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眼圈旁还是红通通的。这样一张生得清丽秀致的脸庞,哭泣之后,却并不能给人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之类的词的联想。
她的黑眸沉沉落落,神情无比的专注,眼中仿佛只有面前这个石块。
除此之外,什么事情,都可不去在意。
偌大的西面蓝色小木屋内,一个少女沉默地坐在桌子前,打磨一块石头。
这个画面怎么想都奇怪。
石块终于显出些许锋利的弧度。
屋外传来脚步声。
还有交谈声。
“灯亮了,有人吧?”
“那我们换一间。”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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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远去。
大概有六七人。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如果不是此时此刻屋子内很安静,想必也未能听着。
陆冷星低下头,继续打磨石头。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她的手指磨破数层皮,掌心鲜红斑驳,满是血痕。
她却毫不在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冷星慢慢举起手里的“石块”,在灯光下审视起来。
审视了一会儿,她心觉满意,便握着石块,走向一旁的衣柜。
她打开衣柜门,钻了进去。
小小的柜子,刚好够容纳她一人。
她静静地躲在衣柜之中,一只手摩挲着锋利坚硬的石块,一只手则握紧了自己的数字牌。她调整呼吸,默数数字,周身一片寂静。
过了那么一会儿。
在无比的寂静之中,传来了同样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但是她听见了。她听得见。
脚步声在朝这间小木屋接近。
脚步声在木屋门前站定。
随后——
砰地一声。
木屋的门锁被枪击落,来人踢开了门,长驱直入。五块五毛 5k5c0
屋内空如一人。
林葵月举起手里的枪,审视着这个房间。
灯亮着,但是屋内却没有人。
他举着枪在屋内走动起来,环视观察着房间内的每一处。
四处显示无甚异样。
他转了一圈,确认了这间屋子没有任何玩家,便抬脚走向门口。
衣柜内的陆冷星深呼吸了一口。
她侧着身,身体紧紧贴着柜门,林葵月走到了门口,她透过柜门细细的一条缝,看到了黑风衣的一角。
于是她动了。
她撞开了衣柜的门。
老旧的木柜随着这撞击晃了一晃,衣柜顶被她早早放置的水壶掉了下来,滚烫的热水,泼涌而出!
林葵月侧身想避,却来不及,热水泼溅到他的半个身子,拿枪的右手被这样一烫,松了开来。
哐当。
枪甫一脱手,陆冷星就朝风衣男扑了过去。
她卯足了全身的劲,只求一击必杀,将林葵月狠狠撞倒在地后,完全不待他反应过来,手中握着那块硬石高举,便要往林葵月前额砸下。
她以为自己足够快。
明明足够快。
林葵月伸出手,手掌挡下硬石,石面粗锋,他五指流满鲜血。另一只手则在同时,勾出藏在衣袖里的小刀。
陆冷星瞳眸瞪圆,心瞬时凉了下来——她怎么敢认为,这个杀人魔只有一件武器?
明明刚刚那滚烫的开水将他的右手烫得通红,他的脸色却变都不变,甚至也未曾听见他发出惊呼,哪怕一句。
他握着小刀,刀尖锐利逼人,朝她脖子处的颈动脉挥了过来。
她退无可退。
又要……死了么?
又要……死在他的手里?
无论如何都对付不了他么!
逃也好,闯进青之塔也好,埋伏在这间小木屋也好,无论怎样,都躲不过这个杀人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