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雁西的背影，霍延霆无奈的笑了，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少女脱掉厚实的长羽绒服，内里的戏服是白色的古装连襟长裙，材质轻薄又飘逸。裙摆在山顶的妖风中来回摇摆，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似的。
这样的服装，难怪雁西会生病。
霍延霆眉头紧皱，靠近王倩问道：“她拍几天了？服装都这么薄？”
“嗯？”王倩一怔，随后才意识到对方的意思，小声的回答：“以前有穿秋衣秋裤，但是效果不好，她就主动脱了。算上今天，一共拍了两天。”
不远处，雁西在工人员的帮助下登上了一面大鼓，她稍微调整了一下发丝和裙摆，避免后续导演又不满意。
“音响师准备好了吗？”导演拿着大喇嘛喊。
“没问题。”
一切准备就绪，导演亲自掌镜。不需要他多说什么，音乐一响，雁西就自然而然的进入了自己的角色——让皇子一见倾心的西域圣女。
悠远又空灵的风笛和弦乐声由小到大，背对着众人站立的白衣少女仿佛被激活似的，腰肢柔韧侧弯、纤细的手臂像展翅的飞鸟。
直径不足1.5米的大鼓成了雁西的表演舞台，她的头顶是繁复明艳的七彩经幡旗阵，黄昏的光晕下整个场景看起来美极了。
霍延霆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雁西，格外震撼。
“是不是很美？”王倩一脸自豪，忍不住夸赞，“雁西没有舞蹈功底，能跳成这样连艺术指导都感慨。”
“嗯。”霍延霆定睛注视着自己的小女友，除了欣赏外，他更多的情绪是心疼。现场天气太冷，而且在高原跳舞活动剧烈，雁西肯定会很难受。
舞蹈结尾的动作是在鼓上旋转，裙摆被雁西抓在手上，速度要够快才能转出漂亮的弧度。因为缺氧，她的心脏狂跳，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全凭身体记忆和意志力坚持。
一曲终了，雁西整个人脱力瘫坐，张开着嘴努力呼吸，胸口也跟着剧烈起伏。
紧接着她的口鼻被东西覆盖住，举着便携氧气瓶的霍延霆提醒，“慢慢吸气。”
落后一步的王倩拿着羽绒服赶到，将衣服披在少女的身上。
看她这幅凄惨的模样，导演难得走近安慰，“雁西表现不错，这个场景过了，拍得很好。”
“嗯。”雁西的呼吸还没调整过来，含糊的应一声。
王倩适时的帮忙询问，“李导，那雁西算是杀青了吧？”
“诶？”导演被问住了，回想了一下剧本和拍摄进度，笑着点头，“确实，也算是提前收工了，不错。”
提前个屁，王倩撅了撅嘴，原计划两三天的戏愣是拉长了一倍，光跳舞的戏份就让雁西拍了两天，加一起估计得有近百场。
不过这种话只能私下里说说，明面上王倩还是很客气，“那后续我们就可以自行离开了吧？”
“可以，有什么安排和小陈说。”导演口中的小陈是制片人的助理，帮忙管理剧组的杂事。
李导是个大忙人，很快就被人叫走了。
目送他走远，一直默默当背景板的霍延霆才开口，“还难受吗？”
“好多了。”隔着面罩，雁西朝男人笑，“你怎么突然过来？”
“担心你，过来看看。”霍延霆用拇指推了下少女微皱的眉头，触手却发现她的脸冰凉，“下山吧，别把你冻坏了。”
“好。”雁西起身想下来，对方却先她一步。
“我抱你。”
享受了男人的公主抱，雁西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碍于现场人多口杂，而且小女友的身份还是个明星，霍延霆并没有太过分，把雁西抱下来就放手了，“你是不是要换衣服？”
“回酒店处理就行，山上没有这些东西。”
霍延霆点头，提醒披着外套的雁西，“羽绒服穿好。”
“嗯。”雁西依次将两个手塞进袖子，缩了缩脖子，“这里确实蛮冷的。”
“知道冷，你还穿这么少。”霍延霆不满的抱怨，弯腰帮她把拉链弄好。
看着低头的男人，雁西的眼神都柔和了，主动凑近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抱抱？”
霍延霆一怔，“有人看着。”
“没关系。”
既然如此，霍延霆也不再客气，伸手将雁西揽在怀里。
男人穿的是防风服，表面光滑但是有点凉，雁西把脸贴在上面，小声道：“舒服多了，刚才跳舞我觉得脑子‘咣当～咣当’的晃，差点吐了。”
看着撒娇的小女友，霍延霆一颗心软了，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感冒还没好？”
“嗯。”
通过交谈，霍延霆注意到她的鼻音很严重，思考片刻主动邀约，“一会儿跟我走？”
雁西挣开他的怀抱，仰头问，“去哪儿？”
“先飞上海谈点事情，然后再回北京。”
雁西明白了，对方是特地挤出时间来看她，而且就是字面上的【看】，他的行程太紧张，没打算留宿。
幸运的是她的工作结束，有了空闲时间。你来我往，雁西不介意配合霍延霆，正好可以多点时间相处，“好。”
片场的工作人员八卦的视线装作无意的偷瞄两人，心里直犯嘀咕。
注意到这样的情况，王倩刚忙开口，“先下山，省得被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