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看了那人一眼，板起脸来：“没去哪。”
当初儿子的事情发生之后，邻居们就对他们视为洪水猛兽，平时里除了一个赵婶子还能偶尔正常搭个腔之外，其他人对她没什么好脸色，所以，一直以来李奶奶对他们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那邻居还没有说话，拿着衣架，同样在晾衣服的孙大娘先出声了。
她嘲弄道：“你说她们家还能去哪？就她孙子那样子，当了个混混，肯定是被人带去警察局了啊！”
“放你的狗臭屁！”李奶奶顿时就生气了，“你孙子才被带到警察局去了，你全家都被带进警察局去了！”
这话惹得孙大娘不乐意了，她把衣架握在手中，双手叉腰，竖起眉毛冲着李奶奶大声道：“杀人犯养出来的混混儿子，不去警察局那能去哪里？还有脸去抢小学生的钱，他这么能耐，怎么不去抢银行呢！”
“啊呸！”李奶奶也不是好欺负的，当即把手里的衣架指向孙大娘，冲着她喊道，“你个泼妇，真是越老越不要脸皮，胡乱说小孩子的坏话！我孙子根本不是混混，他也没有抢小学生的钱，他那是保护了人家小学生，人小学生家里面给的保护费！”
“他是做好事去了！”
李奶奶这话，别说孙大娘了，就是旁边最先问话的邻居也不信啊。
大家家里都是有孩子在读书的，学校就在那个范围内，稍微打听一下，谁不知道谁呀？
而且赵倩倩甚至亲眼见过李一帆和人打架的样子，旁边还站着个小学生，这些都是事实，岂是她一张嘴一句话就能抵赖的。
孙大娘当即就哼哼道：“切，还不是保护费！你以为换个壳子就是好事啦！”
李奶奶正要继续和孙大娘对线，李一帆从里面出来了。
“奶奶。”
“诶，乖孙，你怎么出来了？”李奶奶恶狠狠的表情，在转头去看李一帆的时候瞬间变成关切，“医生不是说了要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吗？起来做什么。”
李一帆皱眉道：“我听到有人在欺负奶奶，那肯定得出来帮奶奶一下。”
现在天气热，加上小腿受伤了，李一帆干脆就穿了短的裤子，好把伤处露出来，因此此时他一站出来，大家也就见到了他身上包裹着的纱布，一圈又一圈的缠绕在他手臂以及脚上，就连脸上，嘴角那一块也因为涂了药水而大片变得青紫。
大家心里懂了。
原来消失的这几天，李一帆有去看伤。
这就更加坐实了他打架的事实了。
他这样子，再加上说的话，李奶奶当即心疼：“谁能欺负得了你奶奶啊？不瞒你说，你奶奶我年轻的时候，那是吵遍这条街无敌手。”
她们两个是正常音量，孙大娘自然听到了。
她撇了一下嘴，转动经过这么多年岁月洗礼的眼睛，不善的盯着李一帆。
“我说李家的，你还帮你奶奶？你看看你这做的事，收保护费又打架，我看你是要气死你奶奶！”
李一帆哼了一声，靠在门槛上，拉长声音，扬声道：“哟，孙奶奶，看你这么说的，挺关心我的嘛。”
孙大娘呸了一声：“我是关心你别把我们这一片的名声给败坏了！”
“既然孙奶奶这么关心我，那我肯定也得礼尚往来的表示表示啊，”李一帆冷笑了一下，“您放心，你那外孙的保护费我现在就开始念着，看他什么时候需要我就过去取了，绝对绝对把他保护的好好的，孙奶奶您放一万个心。”
孙大娘现在做住的是小儿子家，小儿子现在还没娶老婆，没孩子，所以孙大娘一点都不怕李一帆。
他就算当混混抢劫，他们家没孩子，也抢劫不到她家身上啊~
但现在，李一帆提到她外孙，孙大娘就立马着急瞪眼了：“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敢碰我外孙一下，我就，我就。”
“孙奶奶，我干的可是好事，是保护你外孙呢！没听他们说的吗？我收的那叫保护费，又不是抢劫，所以你可得好好想一想，到时候得怎么感谢我。”
李一帆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成功让提到她外孙的孙大娘不敢再说什么了，冷哼一声，恨恨的把衣架甩回桶里，急急的就进屋里去了。
孙大娘离开之后，李一帆一扭头，就盯着最开始对李奶奶发问的那个邻居，抬了抬下巴，阴阳怪气的说道：“叔，你问我奶我们去哪了？这是想要给晚辈我送点营养品吗？”
“哎呀，叔你怎么这么客气，我都还没有说我受伤的事呢，就先来慰问了，真是叫人不好意思。”
那邻居没想到，自己只是问了一句话，火就扭头烧到了自己身上。
他只是想要八卦一下这祖孙俩去哪了，谁会想要给这当混混把自己打伤的人送什么营养品啊！
于是他当做没听见，扛着锄头就急急走了。
孙大娘和那个邻居都被李一帆几句话给说走，导致大家都挺惊奇的看着李一帆。
李家这个小子，常年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时常阴沉个脸，仿佛谁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
往日里大家编排他家的事情时，李一帆就算听到了，也只是站在角落用阴沉的视线盯着他们看。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只是阴沉沉的盯着人。
可现在，看他这虽然依旧冷着一张脸，却变得牙尖嘴利的样子，这转变……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