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算是哥俩的早餐了。
哥俩又在原地讨了一会,还是没有任何人给予施舍。所以,哥俩才移到了这里。
现在,看着一个好像很有钱、大着肚子的人走过来,本想着他也许会给自己一点吃的。哥哥还费力地又吹了一段芦笙。想着弟弟早已经饿了。能得到一点东西吃,也是哥哥最大的心愿。
却不想,这个富人,听了半天的芦笙曲子后,却从他后面窜出一条‘狗’来,不由分说,就想把哥俩这仅有的一把芦笙和一个破包给抢走。
已经饿得有点昏昏欲睡的弟弟,看着这条‘狗’就要抓住自己面前的包时,他拼了命地把自己小小的身子全部趴在了破包上面。而哥哥,也马上上前一步,把一只脚踩在了包上面。而自己双手紧紧地抱住手里的芦笙,回避着这条‘狗’的争抢。
“啊,慢、慢!”
这时,老地主做了个手势,终于阻止了自己的‘狗’。
这也让这条狗有些奇怪了。
以前,凡是主子在这条街上,甚至整个县城,看到有让他动心的东西,哪一次不是硬抢啊,可是这次,难道,主人没有看上这两样东西?那你又为什么站在这里盯着两叫化子看了半天呢?
老地主一把把狗腿子往后一拉,自己走上前来,半蹲着站在哥俩面前。
“你俩是想吃东西了吗?”
小哥俩从刚才的恶梦中清醒过来,终于没有让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而这个富人还主动弯下腰来跟自己说话。
哥俩颤颤惊惊地点了点头。
“你这个旧破包,能给我看一下吗?”说着,老地主就想伸手过去。
哥哥和弟弟都很惊觉。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开始紧张了起来。两兄弟又死死地护住了旧破包和手上的芦笙。
“哈哈,看把你俩吓的,我不会要你俩的包和芦笙的。好,那这样吧,哥哥,你再吹一曲芦笙给我听听,我带你哥俩到里面我家里去吃饭。”
哥哥看着弟弟就要饿得倒下的样子,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把芦笙口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又一曲芦笙响起。曲子里虽然还有几分稚嫩,可是,那曲调、那气势一点都不比一个成年人吹得差。
“小鬼,你这芦笙是谁教你吹的?”
为了一餐饭,或者说是为了弟弟的一餐饭。哥哥也只好如实地回答了。
“是我阿爸教我的。可是,我阿爸去年已经死了。”
听到这里,老地主也流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走吧,到我家去,我答应了,给你们哥俩一顿饭吃。”
说着,转过身子,朝着大房子的门前走去。走了好几步,回头看见小哥俩还是没有跟上来。那条‘狗’——他的随从转过身来:
“两小东西,给你俩脸还不要?不想要饭吃了是吧?有本事你俩就别跟过来,死小叫化子。”
小哥俩不敢跟上,因为从刚才两次老地主的眼神里,还有他伸向芦笙和旧破包的手,还有那狐假虎威的‘狗’,小哥俩没敢跟上。虽然他们早就已经饿得不行,虽然哥哥也想讨到一碗饭给现在的弟弟吃。
但是,走进那个漆黑的大门,谁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在那里面,万一要有什么事情,还真的不是哥俩两小孩能够处理得了的。
老地主又一次阻止了‘狗’。
“你俩跟上呀,我说过了,我不会对你俩小小孩怎么样的。”
又过了一会,老地主看着小哥俩还是不敢跟上,又转过身来:
“那这样吧,你俩就过来到我家门口,我进去叫人送两碗饭出来给你俩,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时,小哥俩才收拾起地上的旧破包,哥哥抱着芦笙,远远地跟在老地主的后面,来到了那扇漆黑的大门前。真的不敢再往前靠近一步。
老地主也不作过多的纠缠。带着走狗走了进去。
小哥俩在那里站着,他们真的想要得到一碗饭。因为他们已经付出了,哥哥真的已经给他吹了一曲芦笙,那一曲芦笙,真的是哥哥的一首拿手好曲了。真的值得一碗饭钱。
盲目、焦急地等了好久。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差不多在哥哥的眼里消失。像这种情况,哥俩遇到的太多了。
哥哥最后通过那扇漆黑的大门朝里面看了一眼,有些委屈又有些愤怒地拉上弟弟,正准备离开。刚才的那条‘狗’又走了出来。
一个破篮子,重重地搁在了小哥俩面前,没好气地说:
“给,这是我家老爷喂给你们这两条不知好歹的狗的!”
说着,还用那双仇恨的小三角眼在小哥俩身上上上下下地剌了一遍。转过身,小短腿迈回了黑门之内。
因为饥饿,小哥俩已经顾不得那种鄙视的目光了。其实,这种目光小哥俩也早就习惯了。
盘着腿、饿得立不起身的弟弟,一下子就闻到了破篮子里发出来的饭菜的香味。迫不及待地就想伸出小爪子去抓了。哥哥赶紧把弟弟的手拿了回来。然后,他轻轻地揭开上面的一张破布。
里面确实是有两碗白米饭,还有两个菜。弟弟又把头偏了过来。好久没有看到的白米饭,直接就把弟弟的口水引了出来。可是,哥哥还是不让弟弟吃。
哥哥轻轻地用手指从饭菜里抠出一点点来,放在了自己的嘴里。
这时,弟弟终于懂了。那是哥哥又怕像上一次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