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明明原先是我的。”那玉环原本是连城随手所制,算不得精妙,长年累月下来倒越发圆润,连城还回去,大方道:“呐,还给你,我给你开过光,保你平安。”
不知为何,连城心中总觉得不安,可她也不能和瑾渊说,只能反复叮咛。
说到最后才想起件要事:“此前在昆仑山,有一白狐救走成蹊,或许成蹊复活后便已经和妖界一些大族勾结,你回去可要查清楚。”
“好,我走了。”
等瑾渊出门,才发现华婼站在门口,也不知等了多久。
无论何时,瑾渊对华婼都毕恭毕敬:“我离开这几日,烦劳师父照顾好连城。”
而华婼只是打量他一眼,转身走开,再无多言。
险境
能让华婼伺候,连城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即便如今,每日华婼前来为她煎药疗伤时,连城还有种莫名的不适,此刻她当真庆幸自己眼睛看不清楚,省去不少尴尬。
最近华婼似乎也很忙,偌大的宅子更多时候只有连城一个人在,还有只瑾渊此前送来的玄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倒也添几分热闹。
原本华婼定下一月之期要让连城去破结界,最后也无疾而终。
灵力虚耗之症需好生将养着,直到进入腊月天,连城的病才好起来。
等华婼推门进来的时候,连城已经下床,靠在窗边逗弄玄鸟,兴致不错。
华婼走上前将窗户关严:“外面落了雪,若再着凉,你这双眼睛就彻底别想要了。”
听着华婼难得的唠叨,连城垂下头去,将下巴抵在臂弯中,只露出半张脸,带着温和的笑意,俏生生问一句:“华婼尊上,院子里的腊梅开了吗?”
“这院子内没有腊梅。”
连城撇嘴,大着胆子凑过去闻:“明明有,我都闻到了。”她似乎有些苦恼:“梅花都开了,瑾渊什么时候回来?”
之前瑾渊还会让传音鸟来传信,但最近了无音讯,最后一次瑾渊只说刚回去事务繁忙,但并未说到底因何繁忙,想来是棘手的事。
“我未曾注意,想来后院是开了几株白梅。”华婼从一旁取下大氅给连城披上:“正好你病愈,身上估计也爽利不少,成日在屋内待着反而不宜养病,还闷得慌,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
她不动声色转了话意,全然不提瑾渊如今处境。连城也着实想要出去,便没有再多问。华婼喜怒无常,万一惹恼她,遭殃的可是自己。
连下几日雪,院中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
自打连城苏醒过来便在此处,瑾渊和华婼只说是随意寻了个宅子暂时安置,也未曾告知她此地到底是那座城池,是人界还是妖魔界。
但那两株梅花确实开得不错,暗香阵阵,不知是白雪为雪梅着装,还是雪梅添点雪景。
踏在雪地上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连城觉得有趣,故意将脚步踏得更重些,反而将自己逗笑了。
“笑什么?”华婼不解。她一直觉得连城傻乎乎的,一点小事都能笑得开怀。
“没什么。”连城向华婼勾手:“华婼尊上,你过来些,我看不见,怕摔。”
“没事,摔几次就不怕了。”但她还是走过去。
可当华婼刚走过去,连城突然又将手背在身后,华婼问:“又想玩什么把戏。”
“我哪里敢和你玩把戏啊。只是听闻尊上精通药理,真巧,今日我有一味药,想和尊上讨教讨教。”
还未等华婼回过神问连城闲来无事讨哪门子的教,就见连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药粉朝她扔了过去,华婼猝不及防,被呛得难受,药粉散去,却见连城朝正门跑去。
着实,天真的可爱啊。华婼心想。
她毫不费力便到连城身后,一把将她推倒在地:“长几个胆子,敢偷袭我?怎么,我是近来对你太好,才惯得你如此不识好歹?”
而连城似乎对被华婼追上这件事不觉奇怪,瘫倒在雪地咳了半天,将喉间血腥味咽回去,转过身,白绫散落一半,露出一只灰蒙蒙的眼睛,她喘着气问:“华婼尊上,求求你,告诉我,瑾渊如今是生是死?”
其实相比华婼,连城算不得聪明,否则也不会用那样的蠢办法对付她。但在瑾渊的事上,连城相当敏锐,例如,虽然她在床上躺了许久,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知,但她知道瑾渊必然遇到危险,无法和外界联系的危险。
难得华婼不是个小肚鸡肠的,没有和连城算账,反而将她带回去,扔在床上,自顾自坐在一边拷问她:“说吧,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的猜测,以前瑾渊几乎一寸都不愿离开我,现在怎么会在我重伤的时候就离开,还十天半个月不给我回信,除了移情别恋,肯定是他有危险。”
“那他如果真的移情别恋呢?”华婼尊上不说实话,故意逗弄这对有情人。
而连城几乎是立刻反驳道:“不可能,瑾渊不会是那样的人。”
“好,你既然知道瑾渊是什么样的人,就应该明白他让你留在此处的意思,我受人之托,照顾你顺便看着你,你要是就这么跑了,我很难交代。”
“那就不交代。”连城果断地说;“如果你可以带我去找瑾渊,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
“任何事吗?”华婼以手支颐撑在桌子上,打量满身伤残的连城,略带些许不屑说:“似乎,你什么都帮我做不了。但我今天心情不错,告诉你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