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忧心地揉揉眉心,冷声吩咐:“那大夫没说实话。你继续查,务必盘问出来。若发现异样,即可扣了人来禀我。要紧情况下就地解决,可先斩后奏。”
“是。”
小妹笄礼在即,只希望母亲那边无甚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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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琐急急忙忙进了庄氏的院子,一路上遣退了所有的下人,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才掀了帘子进了屋里,又小心翼翼关了门窗。
庄氏也有些急切,看着她将纸条拿过来,便夺了过去。
“田大夫怎么说?”
青琐面色有些难看,犹豫片刻终是说出来:“田大夫说最近遇上了点麻烦,不能来给夫人诊脉,但是会送药过来。只是这药……”
庄氏皱眉,接过青琐手里两瓶一样的药,觉得奇怪,“药怎么了?为何不似安胎药?”
寻常大夫开药有药方,即便包好了也都是草药煎熬内服,可这装在瓶子里的药会让人莫名想到毒药之类的。
“夫人,田大夫说左手是保胎药,右手是堕胎药。他……他还说自己似乎被人盯上了,怕事情泄露所以早做准备。这保胎药是怕夫人万一遭遇不测服下落胎药后即可喝下便可使胎儿无恙。这堕胎药……田大夫说夫人身份到底尊贵,也是为了夫人和江府着想,但喝不喝……还看夫人自己!”
庄氏面色顿时煞白。
那位田大夫,本来为她诊病就隐秘,如何还会被人盯上?
还有这堕胎药,瞧着分量不多,但必定是药效极猛的,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她盼了那么久的孩子。
若田大夫将她的事情说出去,那江家,甚至还有母家庄国公府,岂非都要被连累?
如今,便只有一个法子了。
“青琐,去,快去,不必看着田大夫一家了,趁着夜色将田大夫解决掉,别让人看见。多找两个人,什么痕迹都不要留下!”
青琐傻了眼,急道:“夫人,那是平郡王府的人啊!”
跟皇亲国戚对着干,这可不是小事。
“平郡王府又如何!他一个小小的大夫还不能有个失足落水或是遭遇抢劫得了?”庄氏已六神无主,顿时乱了分寸,现下满心想着除了以防后患。
却不知有句话叫,欲盖弥彰。
第15章 笄礼
春风上巳天,桃瓣轻如剪。三月三,暮春之初,为大齐王朝的上巳佳节,袱禊之礼盛行。文人墨客多小办雅集,曲水流觞,于惠风和畅之时一览春色,甚是风雅。
这样的好日子,最宜嫁娶及女子出行。
霏微园里的梨花似雪,盛开时竟如同寒冬腊月,而江初霁早早在卯时就已穿戴好衣衫,梳了少女发髻,薄施粉黛。
推开了窗子便闻到浅浅淡淡的梨花香,江怀璧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妹妹人比花娇的面容。
她一面笑着一面往内走,“该准备的东西都已妥当,客人还要等一会儿才来,你先休息片刻,不必着急。”
江初霁眉眼带笑,“女子及笄,便是有些激动也是应当的。哥哥冠礼还有三年,到时哥哥必定与我一般心急。”
待得辰时,宾客已至。因国丧期未出,笄礼便只能从简。即便如此,凭着江家的门楣,来客也不少。
江耀庭吩咐了府中所有人说话不得高声,以免惹来祸端。毕竟宋舍虽告老还乡,追随他的门生确是不少,上次那件事没能让他吃瘪,必定是时刻死盯着江家。
江初霁翘首盼着自己的一群好友到来,最早来的果然是那位阮御史的妹妹,然而紧随着爱管闲事的阮晟也来了。
江初霁拉着阮懿欢进了闺房,坐在菱花镜前好好端详了一下今日的妆容,又捡了捡那些簪钗流苏之类,笑眯眯问:“婴宁,你说哪一个好看些?”
婴宁是阮懿欢的小字,只有在无人时江初霁才会如此唤她。而阮懿欢虽已及笄,二人却也不过差几个月的年龄,也显得格外亲密些。
阮懿欢看了看她娇俏地不能再娇俏地脸庞,笑道:“好了,今日你是人比花娇。怎么戴都好看。且马上笄礼时还要簪上玉笄,现在倒是不大重要了。”
“也是。”江初霁不再看那些东西,转头低声问:“听说你兄长给你定亲了?哪家的,远不远?”
“兄长肯疼我,不让我高嫁,只,寻的是京城一位四品官员的公子,肯上进,性情也好。我觉得尚可。”阮懿欢脸微红,显然是很满意的。
江初霁眼眸一亮,“那可定了日子?”
“我祖母年纪大了,想着喜事早办些好。就定了今夏六月,刚出国丧期,也都热闹些。”
江怀璧乐了,“那敢情好。我可以去闹洞房,到时必定热闹。”
阮懿欢早已羞得面颊通红,“还是闺中的姑娘,说什么胡话呢!”
二人相互笑笑,又是低头一通女儿家的悄悄话,院子里时不时传出银铃般的笑声,似要碎了满院梨花。
庄氏已自阼阶登上,立于阼阶偏东的地方,向宾客致礼以及回礼,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温婉得体,女客也都交口称赞。
待得宾客迎毕,正宾及执事者就位,笄礼便可正是开始。
江怀璧立在一旁观礼,听着乐手拨弦三两下,继而缓缓奏起《高山流水》《阳春白雪》等曲目,随时平时听惯了的名曲,此情此景却尤显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