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桥啧了一声，眼底怒气渐渐升腾而起。
松开手，鞭子啪的落在地面上。
“本世子再警告你一次，看在皇姑奶奶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如有下次本世子再不会客气。”说着从宽袖中掏出一柄短匕，朝着姜芙的方向轻轻一掷。
“铮”的一声，短匕入地三分。
周围的百姓再度后退几步，震惊的看向衡桥。
在京城，能如此嚣张，还自称世子的，也只有恪王府的那位了。
恪王乃当今圣上亲弟，恪王世子还备受宫里太后的宠爱，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这小姑娘也真是没有眼见，竟惹上这么个小霸王。
姜芙即使会使鞭子，也只是吓吓人，出门时撑撑场子罢了。
衡桥却不一样。
自从九岁后，这两年的秋猎恪王都带着衡桥去围场射杀猎物，是真正见过血的，姜芙一个闺阁小姑娘哪里经得起这般吓，当即眼一翻，就要倒下去。
还好身后的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在唤了两声姜芙还没醒来之后，两个小丫鬟连忙带着姜芙离开了。
被姜芙这么一闹，周围的气氛低沉了不少，衡桥原先的兴趣也少了几分。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姜阿郁开心就好。
衡桥看了眼天空，烟花已经放完了，天际重归黑暗，只余下河里花船上点点朦胧的灯火，河里漂浮着的河灯散发出的光亮，以及岸上行人和小摊上的花灯发出的亮色。
姜郁的手腕被衡桥握住，衡桥的手上带着从小习武形成的老茧，弄得姜郁手腕有点酥痒。
衡桥带着姜郁去取了两盏河灯，递了一盏给姜郁。
“快点在上面写下你的愿望，然后放到河里去，这样愿望就可以实现了。”衡桥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是不信的。
就一盏小小的河灯，哪来那么大的本事。
若想要愿望成真，只有自身更加强大才可。
衡桥在河灯上写下“战场杀敌，精忠报国”之后，悄悄转眸看了眼姜郁。
小姑娘正低着头敛着眼眸认认真真的在河灯上写着什么，红色的唇瓣轻抿着，好看的紧。
鬼使神差的，衡桥在河灯上又添了一句。
“和姜阿郁一起年年岁岁有今朝。”
衡桥咳了一声，低头掩饰微微发烫的耳尖，把毛笔放了回去，见姜郁也已经写好了，就带着姜郁重新回到了河边。
第1286章 总角之交（22）
衡桥率先把河灯放进水里。
河灯一下水，就顺着水流往下流漂去。
周围也有不少的河灯，远远望去煞是好看。
衡桥蹲在河边，冲着姜郁眨了眨眼，“到你了姜阿郁。”
原先衡桥想偷看姜郁写了什么，但目光触及到姜郁冷冷淡淡的脸，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姜郁轻嗯了一声，身子微微前倾，把河灯放进水里。
姜郁指尖微动，她的那盏河灯速度突然变快，朝着衡桥的那盏漂去。
很快两盏就一齐朝着下游漂了过去。
衡桥倒是没往深处想，只以为是水流速度变快了。
“咱们去买个花灯吧，我刚才在路上看到不少漂亮的花灯呢，还有面具，我方才看到昆仑奴的面具，不过我不喜欢那样儿的，戴着有失身份，要好看的才行。”
衡桥的声音逐渐远去，和姜郁一道涌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盈盈月光洒到河面上，是一片的波光粼粼。
月色之下，粉色的河灯上面的字迹若隐若现。
墨黑的字迹笔走龙蛇一般，横撇竖捺间带着凌厉的笔锋。
“娶大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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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郁选了个狐狸的面具，又给衡桥选了个昆仑奴的。
衡桥很不喜欢这个面具，一路唧唧歪歪的，都是对这个面具的嫌弃。
但还是把它扣在了脸上。
两人在花灯摊子上停下。
摆摊的小贩看到姜郁和衡桥身上那一看就很贵气的衣裳，连忙笑着上前，“两位公子小姐要瞧瞧，我们家啥都有，还很便宜，您呐，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衡桥在一大堆的花灯里一一扫过，最后指向里头那个兔子花灯，“那个拿给我瞧瞧。”
“这个我要了！”衡桥循声望去，是个没戴面具的小姑娘，八九岁的模样，一身粉色的衣裙，头上戴着精致漂亮的簪子。
衡桥认得她，是圣上膝下的第八个女儿，衡灵雁。
因着衡桥戴着面具，衡灵雁没认出来他，脸上带着娇纵的神色，对着比她要矮上一点的姜郁道，“这盏花灯是本......我先看上的，所以归我了！”
衡桥倒是没想到今天晚上带姜阿郁出来玩儿会碰见这么多不相干的人。
衡灵雁的母妃谢贵妃是圣上的宠妃，行事放纵，连带着衡灵雁也跟着如此。
衡桥和衡灵雁接触的不是很多，相反和徐皇后的一子一女相处得很好。
衡桥方才一眼就相中了那盏兔子花灯，见衡灵雁要跟他抢，也不管什么礼让女子了，取下面具，凶巴巴的冲着衡灵雁问，“本世子看上的花灯你也要抢？”
看到衡桥那张雌雄莫辨的脸，衡灵雁呆了一瞬，然后结结巴巴，“我......怎么是你？”
衡灵雁在前年秋猎的时候恰好看到衡桥一箭射杀了一只兔子，自那以后每次看到衡桥就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