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收紧贴在那细腻的皮肤上,只要再用点力,就可以拧断这纤细的脖颈,这个不知是妖是鬼的家伙,就消失了。
但是不行,这是表姐的身体,这样会让表姐死掉的。
想着,他收回了手,轻柔的呵了一口气,起身离去。
等到屋内归为宁静,只有屋外的虫鸣声吟唱着它们的拜月之歌。
床上睡着的人儿,睁开了双眼,眼中有未散去的惊恐,她侧身咬住被角无声的骂了句:
我是你爸爸!
呜呜呜……
如果一开始的行为还能用不小心和玩耍当做借口,那刚才自己脖颈间的手是不可能用不小心来解释了,这位年轻的秀才公是想掐死自己的,他明显是看出了自己不是原身。
这是什么神经病啊,又没血缘关系,自己是不是原身,跟他有啥关系,他好好的当他惊才绝艳的秀才公不好吗,非要来吓唬人!
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苏瑶冷静了下来,她决定要弄清楚这个神经病为什么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姐那么执着,从蓝大娘哪里得知的讯息来看,他们其实最多只是一起生活了五六年,哪里会有这般深的感情?
而且如果真有,为何原身残留的情绪是畏惧呢?
迷惑像雾气一般笼罩着她,陡然放松下来的情绪,让压制的酒意上涌,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此时回到房间的蓝桉取出一张画纸扑在桌上,拿起毛笔细细的在纸上勾勒。
一位水墨佳人跃然于纸上,佳人顾盼而笑手中似乎应该拿着什么。
“是拿着什么呢?”
蓝桉喃喃自语,努力的回想着。
当年,他从私塾回来,满心欢喜的拎着吉红糕,想给表姐一个惊喜。
路过桃林,他无意中瞥见自己的表姐正站在树下,满脸喜悦,而她的对面站着是邻村的猎户,一个粗鄙的青年男人。
那个猎户将一枝桃花插在表姐发间,表姐笑的甜蜜羞涩,后来等到猎户走了,表姐取下那枝桃花捏在手里,低头轻嗅,人比花娇。
这么一个在他眼里一文不值的莽夫,却让表姐三番四次偷偷私会,表姐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和注意力越来越少,更多的是跟他说那个猎户如何好,甚至还问他,让猎户给他当姐夫可不可以?
呵。
姐夫?
配吗?
后来,猎户上山打猎摔坏了腿,断了与表姐的联系。
他看着郁郁寡欢的表姐,心想: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表姐,要回来了。
可是,没有!
‘啪’
手中的笔被捏断,手掌微痛,蓝桉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看见画纸上有血滴落,正落在佳人的手上。
他面无表情的丢掉断笔,随意的用布擦拭了一下手掌,重新拿起画笔,顺着那血滴晕开描绘出一朵莲花的形状,像极了桌上放着的那莲花酥。
看着面前的美人图,他细细的端详片刻,轻笑起来,凤眼冷冷没有半分暖意。
记不记得又何妨,只要他想,纵使琼葩仙草都可以放在她的掌心。
而她也只能是自己的。
他收起画质,背手踱步,轻轻哼唱着: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声音里的缱绻多情顺着夜风吹散在月辉之下,只是这样的缱绻冰凉凉如春冰漂浮,看到到那冰下春景如画,但触之伤人刺骨。
…………
苏瑶醒来时天天蒙蒙亮,但是她却不想起床。
昨天经历的让她不想面对那个有点吓人的蓝桉,想着他今天就要回鹿鸣书院了,就打算赖床等他走了再出去。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胡思乱想着接下来自己要怎么办,又迷糊的睡了过去。
等到被蓝大娘拍醒,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你看你,昨晚喝了那么多,今个起不来了吧,你弟走时都喊不醒你!”
蓝大娘埋怨的坐在她床头,早知道不让这丫头喝那么多了,瞅瞅现在还没睡醒的架势,睡眼惺忪的。
苏瑶闻言,瞬间清醒了过来,暗自窃喜的问:“蓝桉走了?”
“嗯”蓝大娘点头:“早上就走了,走时还来看你,结果你这丫头睡的跟小猪崽子一样,叫都叫不醒,好啦,快起来洗漱一下吃饭,这这么久不吃东西,再饿坏身体!”
“嘿嘿嘿,知道啦,我这就起来,吃什么啊,有粥吗?”
苏瑶笑着爬起来,随意的回着,麻溜的穿好衣服套上鞋子。
蓝大娘跟着起来,理了理她的乱发,嗔怪的笑道:“有,知道你早上喜欢喝稀得,给你煮了番薯粥,隔壁王婶送的,甜滋滋的,赶紧的吧!”
“啊,马上马上!”
一听是甜粥,苏瑶赶紧跑到窗台前拿了洗漱的工具就冲了出去,惹得身后的蓝大娘不住的喊:“慢点,慢点!”
站在院里,用清水化了青盐拿杨柳枝一点点细细的刷着牙齿,瞧着那院角的青菜小葱,绿油油的可爱。
果然这心情好,看什么都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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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早饭,苏蓝大娘坐下来掏出了针线篓子,拿出鞋样比对着,半晌不太满意的放下,抬眼看到苏瑶在那摇摇晃晃舒展着身体。
暖调的光落在那曼妙的身姿,不同于刚回来时那瘦骨嶙峋的可怜模样,现在的苏瑶被一日三餐汤汤水水很好的养着,胖了两圈,虽然依旧纤细,但是总算是有了女儿家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