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必解释,日后便是一家人,无需多言。”
燕洵向前站了几步,离她更近了,秾华此时还需稍稍仰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
燕洵看着她的小脸,不禁感叹,果然一副好相貌,只是可惜了,只能沦为政治的棋子,他可不会因为她生的如何忘记他来这的目的。
“洵儿,这西州男子,何时有了入赘的道理?”
在西州时,燕王曾这么说
“父王放心。”
燕洵玩弄着酒杯,略了略才道
“儿臣此去,定一举攻下建安。至于不相干的人,利用完便杀掉就好了。”
世人都知建安长公主心狠手辣,却不知公主只是任性了些,而这生的一副好相貌的病秧子西州五皇子,自小到大,杀人待物,从未眨眼过。
知人知面不知心。就连燕王,都这么感叹过。
“一路小心,若是无计可施,定要明哲保身!”
“父王放心,儿臣此行,先是牵制长公主,若公主不受牵制,便趁机除掉她,反正两者,都将至她于死地。”
“以何牵制?”
“以情。”
燕王咂舌,思索一番道
“可以情牵制他人,切莫被人牵制啊。”
“孩儿,自幼不知情字该如何去写。”
……
燕洵冷笑一下,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
“来路匆忙,未来得及认真准备见面礼,便找萨满求了颗珠子来,愿保秾华平安。”
一声秾华叫的情真意切,惹得秾华不由发抖。
这人真是个狐媚子,说个话都惹得人发软,若不是她心里有了皇叔,否则定叫他骗得团团转不可。
秾华控制住自己,伸手接过那锦盒,一句话不由脱口而出
“又是这东西?”
只见那盒内躺了一颗夜明珠,温润的发着盈盈之光。
不过这颗比原先的都要小许多,还配了锦绳,看起来好像是件配饰。
“公主已有此物?”
燕洵慌忙询问,却引了一旁看热闹的唐灿哈哈大笑
“何止是有,已有三颗了,哦不,加上万贯公子前几日塞进来的那颗,四颗了,这下公主屋内,定是灯火通明了,公主可许小的在阁内用功读书,省灯火了。”
本想再笑,却冷不丁被秾华踹了一脚,接着秾华不动声色的朝燕洵笑着。
“家丁不懂事,公子莫怪,只是这礼物太贵重了,还请公子收回吧。”
说罢伸手递回给他,却见燕洵伸手推回,轻轻挑起盒内丝线,一个转身便帮那人佩戴在胸前。
如此姿势,好不暧昧。
“臣家乡西州有规矩,这初见之礼便是定情信物,定情信物岂有退回之理?”
轻轻贴上秾华的耳朵,饶有玩味之意
“若是公主嫌弃这珠子,定是嫌弃臣,那臣这还未过门,便受如此委屈,公主不心疼吗?”
秾华慢慢咽下口水,只觉得被人控制了,只好狠狠的点了几下头。
“依你依你,都依你。”
“那这珠子,公主定要日日带在身上,否则臣便向公主闹。”
“好。”
不就一珠子吗,大不了睡觉时拿锦被蒙住便是了。
“臣,还要公主把其他几颗都扔掉,臣不希望公主阁内有其他男人的东西。”
秾华惊讶的张张嘴,却正好对上那人略带吃醋的目光
“嗯?”
“扔扔扔。”
见燕洵满意的笑了,秾华连忙从他怀里钻出。
此男子,真的绝非常人也。
柳絮轻抚,如雪般积在窗外,这时的丁长宁已无异怪罪宫人未在金殿外洒水以免公主受病,他挺着足月的肚子站在堂下,皇上请他坐下他也只是摇摇头,无心站坐。
李胤叹息一声,沉默许久,缓缓开口
“皇叔可想好了么?”
“皇上是说,赐婚一事?”
丁长宁心里一沉,不由的护住了身前的肚子。
数月前,宫内有传闻摄政王有喜,李胤忙微服出宫赶至王府,见躺在床上捂着肚子隐忍的那人,终是于心不忍了。
“长宁,这孩子。”
“皇上无需过问,这孩子我不会留的。”
丁长宁挣扎着挤出一个笑容
李胤叹息一声,遣退了身后众人,便向榻上那人跪下了。
“皇上,不合规矩。”
“长宁,你对我,对建安,对大殷,有恩。你若要这江山,我定无多言,拱手相让。这孩子是谁的我心里有数,我只这一个妹妹,我亏欠她许多,断不敢再把她推到这风口浪尖上了。”
丁长宁顾不得疼痛,忙拉他起来。
“皇上放心,日后我定离秾华远远的,在无私心。”
李胤握紧他的手,相对无言。
可谁知,丁长宁有孕的消息传到了长公主那里,不谙世事的秾华兴冲冲的跑进王爷府,却正好遇上了那碗断子汤。
“这是何物?”
“公主莫问。”顾绩心疼的朝屋里看了一眼,秾华顿时反应过来。
“为何?为何不留这孩子。”
丁长宁已痛到无力辩解,只能由着她抓着手。看着她的眼神只能流露出一丝安慰。
秾华不知为何,想起在终南山时长老叮嘱过的一句话。
这禁庭之内,步步为营,不上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