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都是这样,春杏终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夫人,您想想,您有多久没见到将军了?”
“昨天吃饭的时候不刚见过么?”
一提到这个,春杏更觉得噎得慌。
诚如姜瑟瑟所说,那时候他们确实见过,但也只是见过,因为姜瑟瑟当时全程忙着照顾孩子,连话都没跟傅景行说上几句。
春杏觉得,指望姜瑟瑟主动发现问题是不可能了,便直接道“您没发现,将军最近在生气吗?”
“生气?”姜瑟瑟一脸迷茫,“怀臻生什
么气呀,他不是在忙着处理军务么?”
“再忙着处理军务,将军也是常人啊,您是没看到,每晚将军一脸疲惫回来,却发现床上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时,那落寞的表情。夫人,您不能有了小少爷们,就忘了将军啊!”
姜瑟瑟这几天,一直围着孩子打转,完全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现在被春杏这么一说,她这才开始反思这段时间,自己好像确实忽略了怀臻,现在春杏都开始为他打抱不平了!
是以,当天晚上,傅景行回来时,就见姜瑟瑟在等他,明明已经困极了的人,却在即将要睡着时,突然坐直身子,嘴里念叨着什么。
走近了,傅景行才听见,她念叨的是,“怀臻还没回来,不能睡!”
傅景行又气又笑,连日来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算这个小丫头还有点良心!
他上前将人揽入怀中,道“睡吧,我回来了。”
姜瑟瑟唔了声,抬手抱住他的脖颈,“怀臻,你饿不饿?厨房给你留有吃的。”
这小丫头,明明都困的睁不开眼睛了,还惦记自己饿不饿。
傅景行将人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我不饿,睡吧!”
平常姜瑟瑟一躺到床上,转个身就睡了,可今夜,她却抱着他不肯撒手,“怀臻,你别走。”
傅景行有些无奈,他也不想走,还不是因为有人鸠占鹊巢霸占了他的床!
不过今夜只有傅思归一个人在这儿,他们一家三口还是能睡下。
傅景行轻轻嗯了声,顺从在姜瑟瑟身侧躺下,平常睡在前厅时,即便躺下了,傅景行脑子里的那根弦还是绷紧的。
可当妻儿在身边时,他整个人便放松了不少,连日来的疲惫顿时涌了上来。
纵然睡着了,傅景行还是极为警醒,傅思归刚哭第一声,他便瞬间睁眼,将他抱了过来。
这一路回来,他知道小孩子晚上会饿,见姜瑟瑟睡的沉,便把孩子抱出去,让乳母喂奶。
傅思归很乖,吃饱就又睡着了,乳母下去之前,傅景行问起了萧思昭。
这个乳母是傅家人,也知道萧思昭的身份,一脸为难道“小殿下只认夫人,醒来后就一直在哭。”
傅景行皱了皱眉,不想吵醒姜瑟瑟,便把傅思归交给乳
母,径自去看萧思昭。
同他父亲的懦弱不同,萧思昭从出生后,就表现的很强势,就像认准姜瑟瑟,他就只让她抱,别人谁抱他就哭。
不过好在,这一路走来,傅景行也常抱他,是以傅景行接手后,他似乎认出了傅景行,这才撇着嘴没哭了。
因着傅景行,姜瑟瑟难得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睁眼后,她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一边衣裳一边埋怨春杏,“哎呀,我不是说了,昭儿醒了,让你叫我的吗?”
萧思昭只认她,姜瑟瑟原本昨晚打算,让萧思昭跟他们一起睡的,可春杏说,傅景行在外奔波一天,回来定然想看自己的孩子,这才让傅思归跟他们睡。
但她担心萧思昭晚上哭闹,便提前交代春杏,萧思昭醒了,让她叫她的。
“夫人,您别怪春杏多嘴,”春杏一边帮姜瑟瑟穿衣裳,一边小声道,“小少爷才是您亲生的,可您的精力却全放在小殿下身上,您……”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姜瑟瑟一脸愠怒打断她的话,“昭儿是姐姐唯一的血脉,他跟我亲生的有什么差别?”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您也不能把精力全放在小殿下身上,”春杏小声嘟囔道,“毕竟孩子谁带大的跟谁亲,您也不想,以后小公子跟乳母比跟您亲吧!”
姜瑟瑟瞬间卡壳了,她承认,春杏说的没错。
可昭儿父母双亡,她想多疼疼他,但思归也是她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又不能厚此薄彼。
再说了,她一个人,怎么能同时兼顾两头呢!
啊!不是两头,是三头,还有怀臻呢!
姜瑟瑟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
不过吃过早饭后,她抱着孩子在院里遛弯时,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几日天气放晴,城中的积雪慢慢滑了,为防戎狄前来偷袭,傅景行和部下们,提前做好了部署。
讨论完这个,有人又说起了此次暴雪,城中百姓的受灾情况。
北疆地理位置特殊,春秋很短暂,基本只有夏冬两季,虽然早有准备,但这次暴雪,还是让不少百姓的庄稼和家畜受损。
有副将请示“将军,今年可要按照惯例,给百姓们发放赈物资吗?”
但凡天灾,朝廷
都会给拨赈灾银,但因北疆离京都太远,是以每年在朝廷的赈灾银下来之前,傅景行都会先从军中拨些赈灾物资。
但今年,所有人都知道,朝廷不会再给北疆拨赈灾银,一旦他们拨军中的银子救济百姓,那他们军中的物资便会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