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律步步逼近,直到陈若若紧贴墙面无处躲避,她双手抵在浅薄的布料上,心虚的解释:“小时候不也看过你的吗……”
她知道温律这个人,表面斯文,但狠起来,还是挺令人怵目惊心的,他拿捏到位,从不至死。
想当年有人背后打他小报告,只因为温律在学校太招摇,过后大佬把这个偷偷打小报告的人打了个半残,下手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事后医药费赔了一大半,温律去医院探望,实则是道歉,就瞧见大佬趴在病床前低声耳语。
他眼里眯着笑,寡淡如水的声音环绕在满是绷带的病号耳畔:“你要是敢再找我一次麻烦,我就让你再进一次医院。”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睚眦必报,锱铢必较。
此时此刻,他的眼神跟那会儿一模一样……
陈若若惊叹道,这下可坏了,两年前她单独去找陆海名的事就已经惹恼了温律,要是直接坦白她还见过陆海名没穿上衣的样子,可不就是白白给自己找罪受?
算了……
少女服软,眉宇故作娇憨,柳叶眉蹙起,优柔百态生,她撇撇嘴,像极了心机满满的小作精。
“温律,你是不是不信我?也不知是谁以前大夏天的光着膀子打篮球,我就看你看的最多,行不行?”陈若若盯着他的眼眸,学他戳她额头的动作一下又一下的点在温律的胸膛上。
什么叫做反将一军?这就叫反将一军。
陈若若偷摸地藏着狡猾的笑,由被动变主动。
温律拨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两个人的距离是属于各自领域相对舒服的安全圈。
他往床边一坐,双手撑在两边,攻气十足却问的懒散:“当真没看过陆海名?”
陈若若摇头。
“是么?”温律身子往前凑近一寸,全然军爷的坐姿,要是在民国估计会有小跟帮上前递个金烟斗。
陈若若也被他瞬间就盛气凌人的姿势吓得心虚。
正当她准备傻嘿嘿的装傻带过时——
大佬又发话了,他眯起眼睛,脸色冷下来:“我的也不行。”
还说人家林爷软硬不吃呢?陈若若瞧着,温律这号也是油盐不进的主儿。
看别的男人的不行就不行吧!看他的还不行?她都看习惯了也没啥感觉,难不成还能多长一个奶*头?
陈若若摇了摇脑袋,怎么还守着温律的面儿就开始搞黄色了???
她贴着墙根挪出去,笑眯眯的讨笑:“我听话,你也别老成天要当我爸爸,你换你的衣服,我上我的厕所。”
话音刚落,陈若若蹭的溜进卫生间把门反锁上。
温律来不及揪她后领,手指停在半空中,眼睁睁看着门“哐当”一声闭了。
随后,便是从卫生间传来流水声。
温律:……
罢了。
他带上蓝牙耳机,拿出手机放了一首很嗨的歌曲,让寂静的屋子里少了些许尴尬。
*
陈若若出来的时候,温律已经换好了衣服,全身上下都是新的,他穿的简单利落,淡粉色的衬衫上面用刺绣缝了三尾金鱼,袖口以银红色的两条线相互交缠延伸到手臂戛然消失。
胸口处极浅的小口袋刚好能装上一束干花,白色和米黄色的满天星落进凡尘,偷偷跌进了里面。
除了干花自带的香味,屋内贯穿着“蔚蓝”男性独一无二的香水,是温律最常用的牌子。
他总是这样,准备好的衣服都要提前熨烫,消毒,在屋子里挥洒蔚蓝,从不喷在衣服上,更不至于身上香味缭绕招蜂引蝶,也能让自己更加凸显气质。
是洁癖,也是轻微的强迫症。
温律望着她,眼仁里满是熙光,深沉静默。
但她不是,她莽撞的像个冒失鬼,心里憋不住事,想要急切的知道所有事情,挖掘结局。
“这个……”
看,她憋不住了。
陈若若指着床前放置的红色小礼服,银白色的高跟鞋,还有那条奇妙的配饰,全部都是来自于眼前这个男人在她上厕所时精挑细选搭配下来的。
“陈若若,我不想当你爸。”他将衣服从床上拿起来,放在小朋友的怀里,“因为,我没你这么不省心的女儿。”
他边摇头边连连叹气,冲着镜子整理领带,镜面里映照的少女不知所以然,她摆弄着礼服似乎不太高兴。
“如果在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请不要跟陌生男子共处一室。”
“你又不是陌生男子!”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
“陈若若,运气是会被用完的,而你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幸运。”
温律的教条很温柔,语气温和的不像话,就好比,我知道你的小把戏和小手段,但我愿意陪你演戏不拆穿,可你也要点到为止,不要试图越界,破坏原则。
……
她鸵鸟般的点点头,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嗯了句:“我知道了。”
“你去试一下这身礼服,要是不合身就挑到你满意为止,只要跟我这个能搭成……”温律面红耳赤,刻意将大脑里率先出现的‘一对’硬生生筛选过滤之后变成‘一套’。
所以后半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要是不合身就挑到你满意为止,只要跟我这个能搭成一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