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抬着眼儿，对上孔文玄丧丧的眼神，那模样，好似被心爱之人抛弃了一般可怜兮兮的。
然而，房卿九没良心惯了，心肠硬的很：“孔先生，你就是给我十万两，我也不卖。我还是那句话，东西有价，情义无价。”
“……”
孔文玄不再多言。
她给出来的理由，他无法反驳。
房如韵看不下去了，觉得房卿九不识抬举，同时也希望她把九思卖出去，从而导致她跟容渊之间的感情出现问题：“堂妹，孔先生是我们的先生，你现在也算是他的门生，送点拜师礼不为过吧？”
她的话，极尽讨好。
孔文玄如此在意九思，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有多想得到。
房如甯却不说话，她知道的，师傅不是小气的人，即便阿九不给，他也不会为了九思针对阿九。
房卿九不理会房如韵的话。
笑话，别以为她不知道房如韵打的什么主意，想要看到她跟容渊闹翻？
她偏不。
就算她还没能够原谅容渊的所作所为，也不代表她会允许房如韵趁虚而入。
孔文玄看出房卿九是打定主意不会把九思让出来了，咳嗽两声，恢复之前的一本正经，仿若刚才的跳脱，不过是房卿九等人的错觉。
他走回原位，挑了首曲子，让她们跟着练习。
房卿九许多不曾碰过琴弦了，上一世从房府被灭门以后，她就再也没机会碰琴，整日过得都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
突然重新碰到琴弦，她还有些陌生。
她的指腹按住琴弦，用了点力道，九思当即发出声音。
孔文玄皱眉，瞪了她一眼：“错了。”
房卿九也没有被他的眼里吓到，继续拨弄琴弦。
“错了！”
“……”
“又错了！”
“……”
接下来，便是孔文玄各种挑剔和炸毛的画面：“错了错了又错了，房清乐，你的脑子是不是十几年没用过生锈了？”
房卿九翻了个白眼：“……”
她早料到会是这个局面，所以啊，他干嘛说什么让她一同练习琴艺的话。
她被骂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孔文玄会被气到不行啊。
孔文玄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气的在她手指上轻轻地敲了两下：“房清乐，就算没有练过琴的人，在得知了具体的指法练习以后，总应该有点长进吧。你看看你，指法老错，你的手指看着好看，怎么半点用处也没有！”
“……”
第202章 的确极漂亮
房卿九自动忽略掉孔文玄责备的话，选择了好听的。
就比如说，大师兄刚才说，她的手很好看。
下一刻，在孔文玄盛怒的目光下，她抬起手，放在眼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
手指纤细，肌肤白嫩，的确是一双极为漂亮的手。
尤其这一世她握剑少，手指滑嫩的半点茧子都没有。
孔文玄见她这副模样，沉着脸问：“你作甚？”
房卿九抽回手，抖了抖衣袖，答道：“先生夸我手指好看，所以我就抬起头打量一番，发现先生诚不欺我，我这双手纤弱无骨，白皙修长，的确极漂亮。”
“……”
孔文玄额角隐隐作痛。
他就这么一说，她还真的听进去了。
听进去也就听进去了，为什么她就只听到好的，没听到他一堆责骂？
房如甯望了眼那边，眼底滑过笑意。
她算是知道了，原来在慧觉寺，孔文玄对她毫不留情的话，对比眼下跟房卿九说的，已经是嘴下留情。
听听孔先生这一句一句骂的，连个词也不重复。
房如韵同样勾唇，郁闷良久，今日她算是心情最好的一日，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看到房卿九被骂的狗血淋头更开心了。
等会儿练完琴，她回到院子里就让芭蕉准备些吃食，庆祝一下。
孔文玄心疼的望着九思，好好的天下名琴，就这么被活生生糟蹋了，他瞪着她：“房清乐，你怎么就知道听好的？”
房卿九嘴唇微撇，一只手贴着下巴。
其实她也不是不精通音律，只是说不算特别好，毕竟她前世也是跟着孔文玄学过一段时日的。
一般的乐器她养养都能够拿的出手，只是太久没碰了，手生疏了。
再说大师兄在音律方面的要求严厉到可以用变态来形容，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哪怕是指法错了一个，他都能够耳尖的听出来，从而教训她一顿。
当然啦，她绝对不会多想，更加不会认为孔文玄此举，是因为没能够买到九思公报私仇。
他不是那种人。
他责骂的如此狠，完全是他对这方面的要求过高。
孔文玄被她漫不经心的样子气的不行，用手里的棍子连着敲了好几下桌子，发出啪啪的声响：“房清乐，我在跟你说话，你究竟有没有听到？”
“……”
她听到了。
大师兄这脾气，还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会有所改正，变得更好一点，没曾想还是跟以前无甚区别。
难怪他一把年纪都找不到个知心人。
就这脾气，怎么会有人愿意跟着他？
她担心孔文玄太过生气，导致身体出问题，微笑着开口：“先生说的，我全部听见了，是我不对，我没有接触过音律，自然笨拙的紧。再就是，我的回答一下你问的上一个问题，我为什么只听得到好的，而听不进去坏的。我想着，既然那你骂了我那么多都是坏的，我当然要听好的了。只要是个人，谁不喜欢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