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婕妤道：“妾走前正在进行最后的筹备，到下个月便能开了。”
还道若是酒坊在家里能开得起来，来日就在京城也开一家，届时每月都给娘娘们送酒，包管大家喝个痛快。
薛昭仪闻言笑了：“那就静候婕妤妹妹家的梅子酒了。”
赵婕妤也笑：“承昭仪娘娘吉言。”
姐姐们都在饮酒，作为最小的妹妹，李美人哧溜哧溜喝了两杯便丢掉酒盏，改吃赵婕妤带来的腌梅子。
和梅子酒一样，这腌梅子也调整了腌制方法，入口生津，比去年的更好吃。
李美人吃得眉开眼笑，口齿不清地说婕妤姐姐真好。
赵婕妤道：“别急，慢点吃。我这次带得多，就算你一天吃一盘，也足够你吃到入秋。”
李美人震声道：“婕妤姐姐天下第二好！”
“我居然只是第二好？”
“第一好是娘娘！”
“本宫呢？”穆贵妃问。
李美人答：“贵妃姐姐第四好！”
穆贵妃道：“第三好是昭仪？”
“不是，第三好是陛下！”
“好你个李美人，你居然敢把昭仪妹妹排在第五？你就说你是不是公报私仇！”
“没有！昭仪姐姐和贵妃姐姐并排！”
李美人求生欲旺盛极了。
穆贵妃没能绷住，哈哈大笑，手拍着桌子，眼泪都出来了。
薛昭仪莞尔。
她给穆贵妃递帕子擦眼泪，又给委委屈屈瘪着嘴的李美人夹了个烧鸡腿：“不生气，贵妃娘娘逗你玩儿呢。”
李美人道：“贵妃姐姐就喜欢欺负妾！”
薛昭仪想了想，安抚道：“打是亲骂是爱，贵妃娘娘以前不也常常欺负我？”
这话叫穆贵妃听见了，忙道：“本宫现今可没再欺负你。”
薛昭仪道：“妾这是在让美人知道贵妃娘娘虽嘴上嫌弃她笨，实则心里也是喜爱的。”
穆贵妃很想反驳，她才不喜爱李美人。
但见李美人嘴一咧，天真如稚子的笑容傻乎乎的，穆贵妃终究摇头一笑，继而伸长手臂，学姜洛那样戳了戳李美人的酒窝。
李美人眨巴着眼，乖乖仰着脸任戳。
酒过三巡，膳食也用得差不多，姜洛命人撤下席面，换了醒酒汤和清茶。
赵婕妤家的梅子酒不醉人，姜洛喝了不少。为防醉酒难受，姜洛先喝了碗醒酒汤，而后便换成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品着，听赵婕妤和佳丽们说话。
说故乡也开了家阆苑，她时不时便会去看书买书，生意和万明宫山脚下的那家一样好；说半山腰上多了所学堂，里面的学生全是女性，其中有几个熟面孔，她想了很久，才想起是在漳子村里见过的。
“那学堂应当是娘娘做主开办的吧？”赵婕妤问姜洛，“妾没猜错的话，那些学生，都是漳子村和其他村子里被拐骗的女人。”
姜洛道：“第一家已经办起来了？陛下都没和本宫说。”
赵婕妤道：“陛下可能是想日后带娘娘亲自去看吧。”
先帝在位时曾多次带领后宫妃嫔南巡，想必等一切都稳定下来后，陛下也会带娘娘下江南。
第95章 番外 帝后5
正好说到南巡, 赵婕妤当先谈起她的家乡，对姜洛道日后如有机会，娘娘一定要去游玩，海边是与位于北土的京城截然不同的美。
她这么一说, 同样家不在京城的李美人有样学样地跟着推荐, 言之凿凿地道虽然自己家稍微偏远了些, 暂且没有阆苑和学堂等，但景色秀丽，风光旖旎, 也是很值得一玩的。
姜洛自然笑着应好。
同时心道看来佳丽们老早便做离开皇宫的准备, 否则她们该说到时带娘娘去哪哪玩儿，而非眼下这般让她记得去哪哪玩儿。
姜洛垂眸, 指尖点了点杯壁。
再聊了片刻, 小喜公公过来了。
向诸位娘娘见过礼后，小喜公公同姜洛道陛下已经驾临永宁宫，请皇后娘娘回去。
——小晚宴没设在永宁宫, 而是在御花园的瑶花楼里办的。
小喜公公话音刚落，佳丽们不约而同笑开来。
那模样, 一个比一个更促狭。
其中李美人哇了好大一声：“原来出门在外被夫君催着回家是这样的啊？”
闻言, 未及姜洛回话, 赵婕妤已然应道：“怎么, 羡慕了？”
李美人想了想道：“还好。”
赵婕妤重复道：“还好？”
李美人道：“妾觉着自己应当是很羡慕的。但方才仔细想想，其实妾心里一点也不羡慕。”又道，“并且正相反，妾现在很想找人一起乐呵。”
尽管适才没喝几杯梅子酒, 一直在吃腌梅子等小食，但赵婕妤没提腌梅子有掺少量的酒, 因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酒意氤氲升腾，李美人微微眯起眼，整个人熏熏然的，脸比她手里捧着的果子还红。
她一醉，本就什么都敢说出口的，这下子更是连门都把不住了。
“娘娘平日里可是成天地陪着陛下，这只一晚而已，陛下就按捺不住派人来催，”李美人眯着眼睛，仿佛偷到鸡的贼，自顾自乐得不行，“能白占娘娘一晚上，妾这心里真是说不出来的高兴……啊，还得谢谢婕妤姐姐，不然这会儿娘娘肯定和陛下在一起。”
言罢，丢掉果子，搬着凳子吭哧吭哧地挪到姜洛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