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宁栖才率先放下一颗白子。
与现代不同的是,这里是白子先走,而现代是黑子先走,一些规则都略有差异。
王德全立马点燃一柱香放在侧旁,只觉得这宁姑娘可真有毅力,像翰林院的院士在皇上这输了一局,便再也没有来寻过皇上下棋。
只是渐渐的他发现,这宁姑娘不仅有毅力,这棋术也是突飞猛进,因为香都快燃尽了,皇上竟然还没有赢。
这次宁栖依旧输了,不过她很高兴,因为时间早就超过了一柱香。
事实证明努力学习还是有用的。
“皇上……时辰不早了,不如用膳吧?”王德全突然打破这一室寂静。
宁栖一边收着棋子,柳眉弯弯,“可见那些书也不算浅显之物。”
瞥了眼对面故作平静的女子,萧辞忽低笑一声,起身径直走向外殿。
宁栖心情不错的收好棋盘,然后立马过去伺候他们皇上用膳。
随着一块金色腾龙令牌放在桌上,她布菜的手都顿了顿,耳边响起一道清冽男声,“整日只想着你父亲,可未见他想过你。”
“……”
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宁栖微微蹙眉,似未想到对方还会来人身攻击。
他与太后关系一般,不代表原主和她爹关系不好,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履行这具身体的责任,且她爹是真的很好,虽然有时候容易被人忽悠,但不能因为这样自己就丢下不管,那她如何对得起这个身份。
当然,这些她肯定是不敢说的,对方必定最忌讳就是提及太后的事。
“父亲便是对我太好,才会一时糊涂被人利用,若是我不管他,日后良心何安?”她轻言一句,然后便悄悄将令牌收入怀中。
萧辞余光一瞥,她似乎眼里永远都只有她父亲。
等伺候人用完膳,索性对方有事处理并未逗留,宁栖也立刻收拾了些东西准备带出宫,也不知一来一回能不能在宫门落钥前赶回来。
只是没想到外面还有两个侍卫在等自己,以前是暗地里跟着,现如今是要光明正大的防备。
宁栖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快便坐着马车出宫,只是在宫门口时好似受到了阻挠。
“本王不过离京数日,怎不知什么时候宫里许马车出入了?”
这是一道不轻不重的语调,却又夹杂着些许质疑,不多久便响起御林军的回话,“王爷有所不知,这……这是张副统领的嘱咐,所以……”
“是吗?什么时候张进有这么大权力,连宫规都可不顾!”
宁栖皱皱眉,忽然撩开车帘,只见宫门口站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男子身着一袭蓝色三爪蟒蛇,若非亲王绝不可着此品阶服饰。
宛若察觉那一道视线,萧昱一扭头便瞧见马车里那个螓首柳眉玉质天成的女子,的确不输当年艳绝后宫的贵太妃,便是这样勾走了皇兄的魂吗?
“王爷,这……这是张副统领的吩咐,奴才也只是听命办事。”宫门口的御林军也是一脸为难?
萧昱缓步上前,一步步靠近那辆其貌不扬的马车,瞬间对上女子清澈的双眸,“久闻不如一见,宁太守之女果真貌似天仙。”
他忽然讪笑一声,“差点忘了,是宁知县。”
“能从刑部大牢安然无恙的出来,不得不说这宁知县可是头一人,多亏有个像宁姑娘这样的女儿。”
男子面庞端正俊逸,只是眼底多出了似冷意,宁栖却是轻笑了声,这必定是遗传,不然怎么和他皇兄一样都喜欢不阴不阳的讲话。
“不知王爷是何意,家父一事乃大理寺审查盖章,岂是我一个弱女子可以左右的?”她目光清明。
萧昱嘴角带着些许弧度,“弱女子自然也有弱女子的用处,听闻淮元侯世子都为了宁姑娘醉酒相思,就连酒肆之处也未再去过,不知此事皇兄是否知晓?”
一旁的侍从也是眉头直跳,如今皇上正宠幸这女子,王爷何必为此触皇上眉头。
四目相对,宁栖眉梢微动,“皇上知晓与否我不清楚,只是王爷如此关心臣女,不知皇上是否也知晓?”
话落,她一边放下车帘让人赶紧离开,若是迟了今日便赶不回宫。
景安王生母早逝,自幼被太后收在膝下教养,与他们皇上情同手足,新帝登基后先皇其他子嗣都去了封地,唯有景安王一直留在京城,可见他们皇上的确十分信任对方。
只是对方的脑回路似乎与他皇兄不同,必定是觉得自己是那祸水之流,会谋害了他皇兄的江山社稷。
望着远远离去的马车,萧昱逐渐收回视线,眼中多了分深意,这女子倒与旁的有貌无脑的人不同,难怪皇兄把人藏在宫中。
“恕奴才多嘴,就算皇上看中某个姑娘,那也是情理之中,王爷何须这般与丞相之流那般,最后只会触怒皇上。”侍从压低声音道。
萧昱瞥了他眼并未说话,而是径直往宫中走去。
若是皇兄只是普通将人纳入后宫,他自然不会多言,可如今怕不只是那么简单。
一路来之御书房,王德全早早迎了上来,热络一番便进去通报,不多时随着王德全出来,他才缓步迈了进去。
屋内很静,他躬身行礼,“臣弟叩见皇兄。”
随手放下一本折子,桌前的人眼帘微抬,“朕记得未传你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