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啊,早该如此了……”一个姨娘嫌恶的看着秦卿卿,这个秦卿卿也是自罪孽不可活,日后她不成了,轮到自家闺女得宠了,心中自是高兴。
“不要,我不去!我……”秦卿卿绝望的大喊,被下面的婆子一左一右面无表情的架了回去。
钱老四家的披头散发十分狼狈,不忘向秦大老爷伸手,一边哭诉道:“大老爷的那个闺女实在是心狠,害了我家闺女的清白,又害她得了失心疯,疼杀我老婆子了也……”
秦大老爷铁青着脸,扔给她一袋子银钱,恨声道:“拿了钱立即离开杭州府,此事若敢张扬出去,我便将你们一家扔进钱塘江里去喂鱼!”
“是,是,是。”钱老四家的掂量着银袋子,偷偷一喜,麻溜溜的回去吩咐自家男人与儿子收拾东西,连夜离开了杭州府。离开前还将赁来房子里的一副破旧铜镜子,一个破了口子的汤盆儿……给顺手拿走了。
一切终归了平静,邬氏又在杭州城里陪了自家女儿十几日,就着点翠孕期需要注意的一些事,与他们小两口好生嘱咐了一通,又将邢大娘以及府里新来的两个婆子叫来吩咐了一番。这才启程回京城了。
点翠依依不舍的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出了杭州府境。
回去袁府,点翠又偷偷哭了一阵,她实在是不孝又无能。到了如今,还得娘亲曹心费力出马为她解决事端。做女儿做到了她这份儿上的,也是少见了。
不过哭归哭,懊恼归懊恼,但能见到娘亲,感受到来自娘亲的温暖和呵护,点翠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充实又安稳。
点翠主动去了书房,在案前坐下,为袁知恒轻轻磨起墨来。
“相公,谢谢你。”点翠轻声道。
袁知恒放下笔,笑道为何这样说。
“不为何,就要谢你。”点翠脸微微一红坚持道。
“好,允你谢我,要怎么谢?”
“啊?”点翠挠挠头,怎么谢……
“今儿我亲自下厨,做一桌可口的饭菜来谢相公。”点翠一拍手笑道。
袁知恒冷哼一声。
点翠笑脸挎了下来,苦着脸说道不若我给相公说一门娇滴滴的美貌小妾?
袁知恒捏了她的鼻子,狠狠道又在说胡话了。
而后又见她此时面若桃李,神清气爽的,袁知恒突然又有些呼吸不畅,喃喃道这都五六月了,我询问过大夫,说是可以不用忍着了……
怀了身子的点翠,如今的小肚子已经鼓的高高的了,连带着胸口处亦是比以往都要鼓张。袁知恒眼神触及此处,愈发的炽热起来。
看他火辣辣的眼神,点翠也觉得心口湿漉漉的热起来。
“相公这是白日……”点翠扭捏着。
袁知恒眼神动了动,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而后又哈哈朗声大笑。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见他笑,点翠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这样说岂不是说明自己也猴急了,当即跺了跺脚扭过了身子去。
如今的她愈发有些小性子了,袁知恒渐渐的也习惯了。当即起身,打横了将她一把抱了起来,走近床榻,小心翼翼好生疼爱了一番。
华灯初上的时刻,点翠双颊通红气虚喘喘的依靠在袁知恒的胸膛上,轻轻的抚了抚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且喜且忧:
“说是会有胎记,万一长到了脸上……”
袁知恒亦伸手摸了摸,轻声安慰道:“可不一定长了脸上,况且胎记也只是猜测,放宽心,知道吗?”
到了怀孕后期,点翠愈发的焦虑,几乎每日里都拿同样的话儿问袁知恒。袁知恒每次也都耐心认真的安慰她,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是焦急的,可他的那份焦急只得深深埋在心底。
若他的孩儿当真是如此,那他必将遍寻天下名医为他医治,也会讲更多的疼爱给他。
四个月后,点翠终于生产,诞下女婴,袁知恒在屋外竟喜极而泣。
袁知恒给女儿取名寻真,袁寻真乳名唤慈。慈姐儿出生浑身没有一丝胎记,只是小脸儿皱巴巴黑皴皴的。
满月的时候,皱巴巴的脸儿是张开了,可这肤色依旧是黑黑的,半点不肖她娘亲归点翠的肤白胜雪,就是她爹袁知恒亦是银盘般的白面盘儿。
袁知恒亲自抱了宝贝闺女去城郊的医庐看了,大夫叹了口气道本以为那点子毒素会凝集成胎记,却没想到化开了,使得原本应该白皙的肤色变黑了,可惜还是个姑娘家。
点翠是大夫治过的病人,他心中也怀了一份责任和愧疚,便亲自为慈姐儿配了药来。
袁知恒夫妇俩每日里亲自为慈姐儿用药水津洗身子,三个月过去了,这黑皴皴的肤色便的淡了。
但慈姐儿依旧比普通人黑一些,好在她的五官十分的好看,融合了娘亲水灵灵的大眼睛,爹爹高耸的鼻梁,英挺干净的长眉,花瓣一般菱角分明的嘴唇,若不是肤色黑黑的,这绝对是个绝世美人的胚子。
饶是如此,袁知恒将这孩子宠惯上了天,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每日下了值,头一件儿事便是将慈姐儿抱在怀里,哄一哄。有了慈姐儿,他以前对点翠的那份不自觉的“父爱”也终于有了另外的归属。他这般的疼爱,后来演化成了娇惯,以至于慈姐儿打十岁起便成了“京城小霸王”,身后一帮王孙公子做小跟班不在话下,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