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果然是老板，进了公司就牛起来了。
她端了杯热水，敲门，顾耀阳说了声进。
她推门进去，顾耀阳那深邃的眸子就一直盯着她，穿上西装的顾耀阳气质更加成熟，程湘更喜欢他穿白衬衫的样子，笑起来温暖，干净。
顾耀阳看程湘端着水杯站在那里也不知想什么，说：“程秘书，这里是办公室，你这么看我，不好吧？”
程湘一愣，把水杯递过去：“顾总，你的热水。”
顾耀阳伸手接过去，微抬下巴，示意她坐下。
他处理公务效率很快，程湘坐在那里看他拿着笔在文件上签字，实在无聊，又把手机拿出来同梁莹聊天了。
梁莹让她下午陪她去拔牙，理智上她应该拒绝，毕竟下午她还要工作，但出于朋友道义，她要是拒绝梁莹，应该会被骂死的。
“下午要工作啊。”
“请假。”
“我这一周总共就上了两天班，加上今天，两天半都不到。”
“你之前不是说是顾耀阳给你放假的吗？他自己给你放假又不算你请假。”
好像也是，她想着上回在公司底下听到有员工议论顾耀阳，说顾总这人气势太过强大，为人冷漠，不近人情，尤其对待工作方面，公司不养废人，那一双眼睛扫着你，不说话也会让人不自觉的打冷颤。
程湘觉得自己就挺废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板这人阴险狡诈，笑面虎一个，能在公司养一个废人吗？”
她虽然没见过那样的顾耀阳，但是想着别人对顾氏总裁的评价，以及商场上那些尔虞我诈的生意人，觉得自己的形容挺贴切的。
梁莹发了一段省略号过来，而后开始对她大诉苦水。
大概就是顾氏那么大一个公司，每回同顾氏合作都会被顾耀阳算计的利润只能买一个内裤。
这还是老同学呢，都不能让点利。
程湘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生意场上，只有利益，哪有什么同学情面。
她和梁莹之所以能成为好朋友，这么多年来情比金坚，完全是因为志同道合，坐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如今虽然隔着屏幕，但还是聊的很high。
她勾着唇角附和着梁莹：“对对对，他这人向来运筹帷幄，不是说在商言商吗？那一条内裤的利润肯定也是算计好的，以后不要跟顾氏合作了，跟华宁合作吧。”
她趁机拉拢生意，虽然因三年前的事，她跟程氏的董事长断绝来往，可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她十八岁生日时，程董事长送了她华宁百分之五的股份作为生日礼物，她妈妈去世后，在华宁的股份全都转到了她的名下，那个男人为了表示愧疚，又转了百分之五的股份给她，每年都会有大笔的钱自动汇入她的卡中，她虽然不去华宁上班，可华宁还是她的，华宁挣钱，就是她挣钱。
“跟傅辰合作，呵呵。”
程湘看到呵呵两个字，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呵呵的我心发慌。”
“说了半天，你到底陪不陪我去拔牙，牙疼死了。”
程湘换了个姿势，歪坐在沙发上，胳膊靠在沙发扶手上。
“你也说了啊，我老板这人，小气的哟，我怕他逮着机会扣我工资，我还准备拿全勤，拿优秀员工奖呢。”
她这话纯属跟梁莹开玩笑，也是上回听公司一个员工抱怨说一个月就迟到了一分钟，本来公司规定迟到早退在五分钟之内的是不扣全勤的，结果她倒霉，恰好被顾总看见了，那冷冰冰的眼神扫过去，也不知道扫的是谁，她那个月全勤就没了，也是冤的很。
程湘正聊的开心，忽然感觉不对劲，顾耀阳的椅子上空了，一扭头就见顾耀阳不知何时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站在她的身后，目光正死死的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真应了他刚刚给她发的图片，我就这么静静的盯着你。
她下意识的把手机扣在沙发上，讪讪的笑了笑。
顾耀阳眉头挑了挑，对她露出一个溺死人的微笑，温柔的从她手中把她的手机抽过去。
看他一点一点向上翻着她和梁莹的聊天记录，程湘默默捂脸。
她偷偷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正显示着她说的那条我老板这人阴险狡诈，笑面虎一个。
她有些不好意思，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顾耀阳坐在她身边，把手机屏幕对着她，把梁莹吐槽他说跟他合作的利润只能买条内裤给截了图，发过去，在下面加上，梁小姐，你家内裤是钻石做的吗？
程湘心想，这下要完，她倒不是特别怕顾耀阳，她什么德性他也清楚，就是开开玩笑，隔着两个屏幕那边的那个估计要炸，肯定要骂她没出息了。
他消息发过去后，梁莹那边就没回应了，估计是猜到她这边被抓包了吧。
隔了很久，梁莹发消息来问她还好吗？
她回道：“下午陪你去拔牙。”
梁莹语气轻快的问她是不是变成前秘书了，语气里颇为幸灾乐祸，程湘知道那大小姐正等着她被开除呢。
“怎么会呢，我老板这人哦，体贴下属又善解人意，堪称天下老板的典范。”
她把手机举到顾耀阳面前，讨好的笑。
顾耀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在她眼镜上吹了口气，镜片上雾茫茫的一片，她又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