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悦拔剑就劈了过去，这是她从张府就想做的事情了。
季维避过，踏剑飞上天空，满脸害怕地拍拍胸脯，眸中却满是戏谑，“师妹如此凶悍，师兄唯有逃命是也。”
季悦御剑追上，“季小三，有本事你别跑。”
“师兄不忍心师妹伤了我，难过死喽。”
“你死了我一定放鞭炮庆祝。”
“唉，看吧，师妹都难过疯了。”
季悦：“……”
甄善：“……”
她转眸看向身旁负手而立、从容平静的男子，“季公子，他们？”
季昀温润一笑，“他们向来一直都是如此，无事。”
甄善眨眨眼，“季维公子有些不容易。”
季昀微诧，随即笑着摇头，“让他们自个儿去折腾。”
甄善黛眉轻挑，觉得就季维这样，八成一辈子都追不到老婆了。
“你……”季昀本想问她可会御剑，但见她并无佩剑，默了默，温声问道：“可介意与我同乘一剑？”
甄善新奇地问道，“可以吗？”
他笑，“自然。”
季昀斥出灵剑，抬手。
甄善脸微微一红，轻轻将柔荑放在他的掌心。
季昀眸中染上点点笑意，握紧她的手，足尖一点，带着她踏上自己的剑，灵力运转，灵剑如风，直冲苍穹。
甄善身体微微不稳。
季昀伸手轻环在她腰间，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心。”
她耳尖有些红，软软笑道：“我好像是第一次御剑。”
“你学过剑术吗？”
甄善想了想，原身记忆中，这千年，她有时无聊时，会用树枝比划。
那些招数，虽说她失忆了，身体却下意识使出。
每个门派剑术不一，这应该也能成为她寻找原身身世的一个有用线索。
“寒姑娘？”
“嗯？”甄善回神，“剑术啊，学过一些，只是用树枝比划。”
季昀点点头，“寒姑娘此行，有需要也可给自己寻一把佩剑。”
“看缘分，不过，季公子，你的佩剑叫什么名字呢？”
“秋霜。”
“……好名。”
其实娘娘还以为叫青龙或是青云来着。
季昀轻笑，“寒姑娘是在想剑名与它不怎么相符吧？”
被看穿心思，甄善尴尬地笑了笑，“这么取，季公子应该有自己的寓意吧。”
“这倒没有。”
“啊？”
“我从灵剑冢将它带出来时，刚好是入秋草叶结霜的第一日。”
第633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15）
甄善：“……”
这位仙首，您还真随便。
你家灵剑该感谢，还好那天的气象不是天狗食日或食月，不然叫“狗日”或是“狗月”的，这灵剑该噬主了。
“随性而为，何必过多纠结？”
甄善微微一笑，“这倒也是。”
两人一路聊着，季昀谈吐温文，才识渊博，字字珠玑，跟他聊天很是舒服。
谈起修真界的情况，他普及的更加客观、系统。
“甄元之变？”
“嗯，千年前，修真界由家族掌控，不兴门派，家族只看重血脉，所有资源皆由嫡系一脉把持，旁系子弟资质再好，也不过是嫡系的奴才，好一点成为嫡系的下属家仆，运气坏的被嫡系忌惮，直接扼杀。”
“我师尊落影仙尊当年就是庶出之子，因天资过人，被嫡系迫害，九死一生，为当年落影山的甄氏所救，与甄氏嫡女相识相爱，可惜，好景不长，两人新婚之夜，落影山被季家嫡系突袭、血洗，甄氏本家无一幸存。”
甄善眸光微变，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却消失太过，她想抓都抓不住。
落影山？甄氏？
她黛眉紧蹙，头隐隐作疼。
“寒姑娘，怎么了吗？”
季昀见她脸色忽白，担忧地问道。
“没、没事，只是有点冷。”
季昀剑眉微蹙，掐了一个法诀，两人瞬间被笼罩在灵力结界中。
“好点了吗？”
甄善神色缓了缓，笑着点点头，“好多了，谢谢。”
“无需客气。”
“对了，后来呢？”
“我师尊侥幸存活，带着幸存的甄氏旁系，到处躲避季家的追杀，一路上不断救下同样被家族嫡系逼迫的修士，在南夷的天净山自立门户，组成了不以血缘为纽带的门派，与修真家族对峙抗争。”
“照这样说，辞镜门应该是修真界的第一个门派，为何小悦说辞镜门是三宗最年轻的门派呢？”
“当年修真家族势力何等庞大？单靠师尊率领辞镜门，不过螳臂当车，为了修真界不至于被家族毁了，师尊到处寻找盟友，终于在西岳之巅和北边雪山找到了隐世门派庆岳宗和香影宫，费尽心力，劝他们出世，共谋修真界的未来。”
“门派与家族之战持续三百多年，家族渐失人心，一点一点被门派取代，这场轰轰烈烈的修真界大变始于当年正月时甄氏被灭，所以被称为甄元之变。”
“原来如此，”甄善低喃，似不经意问道：“那落影仙尊之所以定尊号为‘落影’也是为了纪念甄家吗？”
“嗯，甄家被灭，师尊一直十分愧疚，尤其是新婚妻子的逝世，让师尊千年都走不出悲痛，千年孑然一身，只一心发扬辞镜门，为的就是当年的悲剧不再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