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
“本王这样还无聊，那你说要如何才算有聊，本王一定照做。”
“离本宫远些。”
“都跟你说了嘛，夫妻之间不能距离太远，容易出事的。”
言烨眉心又开始发疼，将再次跑偏的话题扯回来，“本宫攀不了崖，你先走。”
甄善瞪他，“换作是留本王在这，你会先走吗？”
“会！”
四皇子毫不犹豫地回答。
甄善：“……”
如斯无情！
摄政王殿下抿着唇瓣，转过身，拉开两人的距离，然后抱着双腿，低着头不说话了。
伤痕累累到心累，她不爱了。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言烨本该觉得心情舒畅的，但眼角余光触及缩成一团，周身透着伤心和脆弱的身影……
风吟战神，纵横沙场的女罗刹，霸道、可怕、嗜血等才是她的标签，脆弱和伤心，仿佛与她是毫无关系的。
但，她似乎今年才双十年华，比他还小一岁。
言烨默了默，淡淡道：“你出去，才能带人回来，取舍，有时不过是争取对方更大的生机。”
甄善的头动了动，似乎在抹眼泪。
言烨：“……”
他抿了抿唇，几番挣扎，艰难启唇，“不是抛弃。”
话落，他耳朵都通红了，只是原本只用眼角余光注意她的人，此时不觉转过头，眸光定格在她身上。
甄善动作顿住，语气软趴趴又闷闷的，“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连“本王”都不说了，可见真伤心了。
言烨沉默几息，一个“是”到了喉间，吐出来却是“并非”二字。
“真的？”
“……嗯。”
“那你就是喜欢我了？”
第790章 回首繁华如梦渺（28）
言烨：“……”
“你果然还是讨厌我的，”甄善更伤心了。
“本宫……我没有。”
“那你真不愿意跟我结为伴侣？”
言烨薄唇微抽，怎么感觉她有些顺杆子往上爬？
“噗！”
甄善真忍不住了，转个身，扶着山壁，憋笑憋得浑身发颤。
言烨脸色红了又青，最后冰封万里，几乎是吼出来，“甄-善！”
“哈哈哈……”
回应他的就是某个混账女人控制不住的爆笑声。
素有淡漠空然如世外人的麒麟子之称的言烨，生来第一次，气得形象修养全然不顾，抓起一旁的石头，朝着她砸去。
“淡定、淡定，”甄善连忙躲开一块又一块的石头，讨饶，“未来媳妇，四皇子，四殿下，咱有话好好说，放下石头，莫动手，你的形象，形象。”
言烨现在的脸色，要形容，那就是雪崩，他扬袖，无数沙石朝着甄善而去。
“卧槽！”
摄政王殿下惊悚，二话不说，朝着洞外狂奔而去。
被气狠的媳妇儿真是惹不起啊啊啊！
山洞再次安静下来，言烨瞪着洞外许久，才深呼吸，勉强压下心中暴起的羞怒。
他咬牙，这么会有甄善那样叫人厌烦至极的女人？
早知道，就趁着她昏迷时，拍死她得了，省得自己早晚要被气短命。
……
甄善这一出去，到了日落都没回来。
山洞里生了火，他似乎忘了有她那么一个人，冷淡地靠在山壁上，
温暖橘色的火光映着他雪白淡漠的脸庞，宛若山崩地裂都毫不动容。
只是前提忽略那双时不时用余光瞥向洞外的浅淡眸子。
天色越来越暗，言烨双手不觉握成拳，眼睛再也没有掩饰地转向洞口，薄唇抿得紧紧的。
先前她说过，这山谷大是挺大的，但没什么危险的野兽猛兽，而她内力强悍，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除非……
言烨眸色一寒，他们最坏的预测成真，那些杀手先于她的玄衣卫找到他们。
言烨有些坐不住了，只是就算他有心去探查，看着无力的双腿，有什么哽在心脏处，压抑刺疼得他双眸泛起血丝。
翻手云雨，谋划天下的麒麟子？
呵，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残废！
他还能做什么？
言烨掌心被划出一道道血痕，难看破碎如同他现在的自己。
突然，有什么咕噜地滚了进来。
言烨抬眸，忽然对上一双怯怯的黑色竖瞳，他微微一怔。
眼前的是一只小小的红色皮毛的松鼠，它两只小前爪抱着一颗松子，蓬松的小尾巴翘起，一抖一抖，很是害怕的样子。
言烨眸中的血丝渐渐褪去，尝试抬手，摸了摸它，小松鼠抖得更厉害，却不敢避开不敢咬人，仿佛被人狠狠地威胁一番过。
他薄唇微扬，一闪而逝的笑意，如浴火绽开的烟火，美丽至极。
咕噜咕噜，又有什么东西从洞外滚了进来，落在他身边。
言烨看着面前的鲜红果子，眸子的冰霜不觉融化一些。
一颗又一颗的果子相继滚到他身边。
言烨淡淡开口，“进来。”
甄善在洞外探出个头，对他笑了笑，“四皇子，言烨，阿烨，你还生不生气啊？”
摄政王殿下真的很担心进去后被打死啊。
自己媳妇，又不能打回去，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