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她自然还是不想说,但想了想,不管怎样是平阳侯救了自己,于情于理都算是恩人,恩人问句话,不答又不大对,于是便点了头,但这点头之际,眼中又朦朦胧胧地涌起一汪泪。
自己遇人不淑,命不好。
那男人常年在外鬼混,败光了她的嫁妆,欠了巨额外债,还要把她送给债主过夜抵债。
她便是因为这事,前一夜耍了心眼,诱他喝酒,给他下药,连夜带着女儿跑了。
“他是我丈夫。”
那抹泪转瞬即逝了。
夏婼抬头看了一眼平阳侯,说完再度道了谢,便想走了,岂料那男人却是又向前进了一步。
夏婼微惊,下意识柔柔弱弱地退了一下,但听那男人再度张口道:“刚刚,你说要和离?”
夏婼唇瓣颤颤,微微攥了攥手,怯生生地看他一眼。
这种事,女人更不爱提及,也不知这平阳侯一个大男人怎地还爱打听这事。
“是。”
答完,夏婼便第三次地一福,这次也没再抬头瞅他,直接便道了别走了。
她本来就怕他,眼下更怕他再问她那和离的原因。
夏婼不知道怎么说。
蒋卓才不会问,离了就行,他管什么原因,爱什么原因什么原因。
当晚回去,他便勒令那邱珏写了和离书,而后翻来覆去地几乎一宿没睡着。
白日里来找他的那个侍寝丫鬟晚上来了,他瞅都没瞅一眼,冷着脸便把人赶走了。
蒋卓妻子过世十多年了,并未续弦,府上无妻无妾,唯独有三四个侍寝丫鬟。
眼下他满心满脑都是那美娇娘,几乎想了一宿,终是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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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婼回到苏府当晚便有一封邱珏亲手书笔的和离书被送了过来。
夏嫆与她皆是难以置信,欢喜但极为诧异。
不过,须臾而已,夏婼有了一丝猜想,既是猜想,自是没和姐姐说,包括今日遇见邱珏一事,她也没和姐姐全说。
原因无他,姐姐的焦心的事已然够多了。
当天,姐妹俩又开始盘算起了别的法子为蓁蓁送钱,然没什么结果。
但翌日,夏婼万万没想到,那平阳侯竟然主动找了她。
她与女儿和一个丫鬟正在集上,她尚且戴着帷帽,却是不知那男人的手下是怎么认出的她。
“夏小娘子,我家侯爷有关于苏小姐之事和夏小娘子谈。”
那手下说话的同时已经示意了远处的马车。
夏婼一听,自然是去了。
到了那马车跟前,她女儿和丫鬟留在了外头,夏婼独自入了那车中。
刚一掀开车帘,夏婼便看见了那平阳侯。
男人一身玄色官服,冷着脸坐在那,瞧见那美娇娘带着帷帽,待其拜见后,他第一句话便道:“摘了。”
夏婼微微一怔,接着应了声,摘下了那帷帽。
一张清秀的脸儿旋即便露了出来。
脱帽时扇动了一股子清香直直地沁入了蒋卓的鼻息中。
男人喉结滚动了两下,那双如电般的眸子又定到了她的脸上。
“侯爷说有关于蓁蓁之事与民女说。”
夏婼心口狂跳,面上还是故作镇静。
“嗯。”
蒋卓应了一声。
“昨日你说想本侯为你往宫中送人送物,说到回报,本侯想知道,你能给本侯什么?”
夏婼听这事有戏,自然心中欢喜,但回报......
“侯爷可以开价。”
她话说完,那男人便笑了。
“开价?你看本侯像是缺钱?”
夏婼摇头,她知道他不缺,可她与姐姐能给的只是钱。
“民女不知道能给侯爷什么回报,若是侯爷有什么想要,不妨说出来,民女与姐姐能为侯爷办到的,一定竭尽所能。”
蒋卓微微挑了挑眉,“不用你们姐妹二人,你一人点头便可。本侯也便不和你拐弯抹角,此事本侯想办便能办,但本侯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本侯保证五日内便为你办完,嗯?”
他说着身子微微向前,这马车上空间小。
他这般一动,夏婼心便一激灵。
不仅因为此,还因为他说的那番话。
她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什么条件?”
蒋卓又朝人近了一点,声音略微地降了下来。
“本侯要你做本侯的外室。”
夏婼:“......!!!”
饶是夏婼够有忍头了,此时也是全然控制不住颤抖。
她半丝没有想到,唇瓣颤动,俩人眸光相对,她一时之间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男人倒是从容。
“本侯若是想要你,实则轻而易举,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但本侯没强行,便是不想逼迫你。跟了本侯,本侯不会亏待你。昨日的和离书你收到了吧,据说你前夫是个无赖?你等这张和离书等了很久了吧?本侯轻而易举地为你拿到,且保证那人再也不敢纠缠你。眼下,答应本侯对你百利无一害,本侯可护你,且护你女儿一世无虞。”
婼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给予,尤其是像蒋卓这样的人。
她猜到了昨日那和离书是他强迫邱珏写的,知道他有目的,但确实是没想到他的目的是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