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愕然,跟自己打问秦斐的消息?
这姑娘还想着给他做王妃吗?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上上下下打量田蕊。
分明看着很伶俐的模样,不像是脑子有病的呀!
秦斐摆明了对霍家的憎恶,在太后跟前都丝毫不加掩饰。莫非田蕊还能天真地以为,他会迎娶一个身上有着霍家血脉的妻子吗?
被她看得有些惴惴,田蕊连忙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停顿了一会儿,面泛桃花,却带着些欢悦低语,“我只是仰慕豫王……表妹为何这样看我?”
“看你做白日梦啊。”
秋日的暖阳照在阿福细白娇嫩的脸上,分明是个粉妆玉琢笑眯眯的可爱小人儿,吐出来的话却叫田蕊气得浑身发抖。
“你!”
田蕊恼怒得几乎就要抬起手来狠狠给眼前这个漂亮却恶毒的小姑娘一耳光。
幸亏还有一丝理智,想到了阿福的父母都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勉强压住了火气。
“表妹怕是误会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郡王少年英雄战功赫赫的,满天下的人谁不仰慕呢。”
“有没有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
阿福小脸冷了下来,随手把一朵花薅了下来。“不管先前你们打了什么主意,表哥可不是随你们拿捏揉搓的。”
她和秦斐住得近,可知道了,从秦斐回了京封了王以后,宫里宫外的糟心事就没少找上他。
要不是万寿节的时候,二皇子三皇子封王,众人的视线稍稍从秦斐的身上挪开了些,还不定有多少膈应人的呢。
也就是秦斐自己硬气,又有皇帝皇后站在背后,不然,还不是任由太后那伙人算计?
昭华郡主一直是旗帜鲜明地站在周皇后和太子一边的,对如妃母子也好,对荣王荣王妃,甚至对和霍家有关的人家,从来都不假辞色。
阿福自幼出入皇宫,无论是周皇后,还是太子,都待她极好,她自然亲近周皇后,看和霍家相关的人蹦跶,就觉得碍眼。
眼看着田蕊羞人答答,面泛红霞,一副怀春模样,阿福从心里头哼了哼,自觉平日里被秦斐保护照应颇多,这个时候也很该替他挡一挡烂桃儿的。
“你说什么?”田蕊惊疑不定地看着阿福,“你怎么敢这样说话?”
不过是个八竿子才能打着的表妹罢了,住得近了些,来往多了点儿,她把她自己当成了什么?亲妹子都没有干预兄长亲事的呢!
田蕊疑惑地咬了咬嘴唇,如果不是眼前的薛六还是一团孩气,年纪与豫王差得大,她还以为这丫头是自己看上了豫王。
那要不是她,怎么就这样死活拦着自己?难道是……田蕊心里一沉,是了,薛六年纪小,薛家和豫王年纪相当的女孩儿,可也是有两个的!
想到方才看见的薛婳,还有传闻中在顾尚书家中长大,很有才名的薛嫣,田蕊觉得自己明白了。
“原来这样……”不知是嫉妒还是愤恨,田蕊娇美的脸都有些扭曲,咬牙切齿,“我知道了,你们薛家,也想攀上豫王府,是不是?!”
是谁?
是看着温和无害的薛婳,还是她没见过的定国公嫡女薛嫣?
“是薛嫣,对不对?”
薛婳只是个低微的庶女,想攀附到王府的亲事,下辈子都不可能。薛嫣就不同了,定国公原配嫡出,听说定国公对她简直疼爱到了心尖上,前不久还为她请了一位名望甚好的教引师傅。
这莫不是就在为薛嫣入皇家做准备吗?
越想,田蕊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阿福嗤笑一声,“你以为谁都那么无耻么?两家走动近些,就是要做亲?这次不跟你计较,让我听见有传我家闲话的,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这是她第二次威胁人了。上次,还是对个妄想给堂兄红袖添香的丫头。
“你,你……”
眼看着阿福把那花儿揉碎了扔到地上,哼了一声昂着头就走,连个眼神儿都不给自己,田蕊就觉得,她的脸面都像那朵花儿似的,被阿福揉碎了踩在脚底下,只气得话都说利落了。
“你不许走!”田蕊气恼上头,双手用力拉住阿福,“把话说清楚!”
“我说,你要脸不要?”
假山上突然探出了颗脑袋,是顾景。
顾景摇着头叹息,“天光大亮的,就能喊着仰慕男子……啧啧,很该让田侯知道知道。”
“你……你欺负人!”
听顾景提起了武阳侯,田蕊心里顿时就发了慌。武阳侯为人端方到了有些迂的地步,最是看不得女孩儿轻浮。别看田三太太和田蕊在外依仗承恩公府洋洋自得,武阳侯跟前,母女俩都再老实不过了。
话音才落下,田蕊就看见假山后又转出了两个少年,左边一个浅金色锦袍,高大英挺,朗眉俊目,笑容里带着些淡淡的讽刺,是原先的二皇子,如今的翊郡王凤长平;右边一个眉眼冷峻的,却是秦斐。
“表哥!”阿福看到秦斐,欢欢喜喜喊了一声,连忙跑了过去,“你也来啦?”
秦斐向来不怎么参与这些,竟然也来到了长公主府,可是十分的稀罕了。
“哇”的一声,田蕊尴尬得不行,狠狠地跺了跺脚,捂着脸跑了。
“表哥棒棒的!”阿福冲着秦斐比了个大拇指,“不战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