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风远远地看着宋先生轻轻抱起昏迷的女人上楼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宋先生又是否,能做到浅尝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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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雪白的大床上,一个穿着黑裙的女人躺在上面。
她两条腿不甚安分地动来动去,眉毛伤心地皱在了一起。
紧身的裙摆被蹭到了大腿,她却毫无意识。
宋止知道,那酒里有药。
他冷眼站在一边看着意识不清的夏卿卿,双手冷漠地插在口袋里。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点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透出来。
如果夏卿卿醒来,一定觉得这里压抑得要死。
所有的窗户都紧紧地关着,房间里只有女人时不时的轻呢。
可如果你仔细听,还能听见男人不均匀的喘/息声。
他明明一动不动,呼吸却暴露了他的心境。
宋止生气了。
而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不按照他设定好的路线发展。
明明人生过去的二十六年都被他牢牢地掌控在手上,更不用说他接手公司的这四年,顺风顺水,所向披靡。
夏卿卿喜欢他,从她十八岁那年不再喊他哥哥的时候,他就知道。
可那又怎么样,他可以照盘全收夏卿卿的喜爱然后让她一辈子无忧无虑。
但是为什么,她非要选择,离开自己?
宋止手指逐渐收缩,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个轻轻扭动的女人身上。
爱情,这是夏卿卿想要的东西,可却是宋止最嗤之以鼻的东西。
宋止承认,他冷血。
宋天明夫妇俩自从搬去欧洲养老后,他除了每年过年的一通电话,从未主动联系过,不过他很舍得给钱。是宋天明从前给他的更多。
宋止眼里,钱是解决一切问题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沉浸在虚无缥缈的爱情里,要死要活。
他不知道,也不屑得知道。
而他今天站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那只一直喜欢他的小鸟,又一次的试图飞走。
所以他现在,很生气。
他之前的冷眼旁观不但没有让这只小鸟挫败飞回,反而还变本加厉,搬了出去。
宋止二十六年来的人生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失控。
他并不想要控制全世界,但是是他的东西,就决不能放手。
比如床上的,夏卿卿。
女人迷迷糊糊的轻哼逐渐变成了啜泣,她纤长的睫毛上染上了一层晶莹的水汽。
昏暗的房间里,一股不明的暗流正肆意窜动,蠢蠢欲动却又瞻前顾后。
宋止眼眸轻颤了两下,将手抽出了口袋,轻轻抚上了那人的脚踝。
她的脚踝又细又脆弱,他既可以一手握住,也可以一手捏断。
爱与灭,不过一线之差。
宋止冰冷的手指逐渐缩紧,好像要重新拿回属于他的掌控。
而床上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慢慢平息了烦躁,昏昏睡去。
夏卿卿,衣衫不整。
宋止站在床尾,看了很久。
他纤长的手指没有离开过她的脚踝,屋内的一切仿佛进入了永恒。
有那么一刻,宋止觉得,这样也好。
她永远属于他,而他不必去尝试爱情。
他们又回到了那个维持了四年的平衡,一切都还是在他的控制之中。
如果是这样,那该是很好。
宋止的眼神里爬上了一丝阴暗,他慢慢松开了手。
小腿纤细,大腿雪白,腰际柔软,脖颈脆弱。
最后,是一滴将落未落的眼泪。
他食指弯曲,将眼泪温柔擦去。
“卿卿,不准离开我。”
那声音温柔,却充满了不容抗拒的意味。
宋止嘴角微微上扬,今天过后,他的夏卿卿就会回家。
她在包厢里的惊慌失措和失声尖叫,他全看在眼里。
既然放任不管不会让她回头,那么也许吃点苦头她才会幡然醒悟。
宋止知道,夏卿卿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而他,很满意。
一切又将会回到原有的轨道上,他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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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风领着陈姨来给夏卿卿送衣服的时候,被挡在了门外。
宋先生站在门口收了衣服,没有让两人进门。
陈姨微微楞了一下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只偏头看了一眼同样困惑的郁风。
宋止只一眼就知道了他们的困惑,开口道:“卿卿已经醒了,她会自己换衣服。”
“好的,先生。” 郁风立马反应过来不再多问,随着陈姨一起离开了房间。
宋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郁风绝不会去反驳。
只是他刚刚去处理那个陈导的时候,明明听说这迷药能晕四个小时。
而眼下,不过才过去了两小时。
不过既然宋先生说醒了,那必定就是醒了。
郁风知道,宋先生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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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丝,很劣质。
短裙,很老套。
高跟鞋,很无聊。
大波浪,很寻常。
所有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得不到宋止由衷的赞叹。
更何况是这些连价格不菲都算不上的廉价物品。
可她穿过的,她用过的,好像赋予了这些衣物不同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