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那是我自己的帽子。” 她忍着哭腔缓缓说道。
宋止看着她这般委屈的样子,不由皱眉,弯下/身子说道:“你还要?”
“不要,” 她赌气说道,“但要扔也是我来扔。”
宋止无奈地看着她发红的眼角,随即低头,“我给你捡回来。”
他跑到草丛里又将那顶帽子捡了回来,递到夏卿卿的手上,“你来扔。”
夏卿卿看着这顶帽子,仿佛在看那些无良狗仔、人血媒体,一刹间,一股力量忽的传到了她的手上。
她朝着一个空旷的路边,奋力地将帽子狠狠地扔了出去。
嘴里还大喊了一声:“啊——”
那声音里包含了她所有的委屈、愤怒和不甘,寂静山岭里,随着那顶被扔出去的帽子一起,迸发了出来。
夏卿卿大叫一声后,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两滴眼泪直直地掉了出来。
她用力地把眼泪擦掉,脸上的不服和倔强显而易见。
无尽黑暗接纳了她所有的负能量,然后回以她凝视。
宋止穿着白色的衬衫站在一边静静地等待她发泄。
她掉下眼泪时的倔强,和把所有悲伤吞下心里的坚强,他都看在眼里。
夏卿卿两手紧紧握拳,身子却不住的轻颤。
那个阀口被打开了一个小口,心里胀得发痛的情绪也终于有了一个出口。
她站在路边静了好一会,呼吸才慢慢恢复平静,然后转头问宋止:“你的车呢?”
宋止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走了。”
“那我们怎么回去?”
“散步。”
“散步?” 夏卿卿喃喃重复了一边,“你没开玩笑?”
宋止忍住笑,“我以为你在散步,所以特意来陪你的。”
夏卿卿:“……”
夏卿卿觉得宋止疯了,她心头不过刚刚纾解了半分,现在却又遇见这个让她心堵的男人。
她不想再理这个人,转身就噔噔瞪地自顾往前面走着,脚后跟却已经开始疼得不行。
这高跟鞋本来就是拍戏才穿的,根本不合脚,眼下走到酒店,怕是脚后跟就要被磨烂了。
宋止扬了扬眉,跟了上去,然后一个弯腰,将夏卿卿打横抱了起来。
夏卿卿一脸吃惊地看着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伸手用力锤了一下他的心口,“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和你一起散步,” 宋止吃痛低头看她,“高跟鞋还要不要?”
“啊?” 夏卿卿没听懂他什么意思。
宋止也没再问,直接带着夏卿卿的身子一甩,将两只高跟鞋甩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夏卿卿:“……”
她大脚趾上两块显而易见的擦伤暴露在空气里,夏卿卿不自然地整个人往里缩了缩。
“我不会感激你的,” 她闷声说道,“你今天就是个工具人。”
“工具人?” 宋止心情颇好地问道。
“对,”夏卿卿严肃说道,“就是你今天做的一切我都不会记在心上,你就是个炮灰。”
宋止这辈子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是炮灰,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夏卿卿抬头瞪了他一眼,“你。”
宋止一听,心下了然。
她又接着说道,“你从前的那些女人就是你的工具人,你只是利用她们的其中一个价值,却不肯上心。”
“我提前打了招呼了,” 宋止第一次去解释他和那些女人的关系,“从来就只是商业活动的出席女伴,这就像是我身边的一个职位,秘书,经理,公关,职工。”
夏卿卿轻哼了一声,并不买账。
宋止抱着她往上颠了颠,让她别生气。
夏卿卿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脚,又不能下地,只能皱眉扯了扯他的领带,“别颠我。”
宋止低头笑了笑。
夏卿卿额头靠着他宽阔有力的肩膀,低声说道,“那我也和你提前打声招呼,你今天就是我的工具人。”
宋止沉默了一会,“好。”
她两只手抓着宋止的领带,久久没再开口。
男人身子高大挺拔,抱着怀里的女人毫不费劲。
那条山路蜿蜒绵长,她乌黑的长发倾斜在他的臂弯里。
身子也不再是那样的冰冷。
宋止希望,这条山路可以再长一些,长到她可以一辈子在他怀里。
“新闻上都是假的。”
夏卿卿突然喃喃开口,她好像也不是在和宋止解释而是在喃喃自语,宋止却偏下头来仔细听着。
“我只是不小心戴了他的帽子忘记拿下来了,这是我的错。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受到那么大的惩罚。”
“你的车也是我上的,衣服也是我换的,那样确凿的证据被人误解我认了。可是为什么被人胡编乱造说我十八岁才认识你。”
“我明明,我明明十四岁就认识你了啊。” 夏卿卿声音越说越委屈。
“就是十四岁,那年我上初二,宋爸来接我的时候,你就站在旁边。” 夏卿卿鼻子一酸,“你当时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和黑色的长裤,我害怕地躲在车子的旁边不肯进去。是你叹了口气牵起了我的手。”
“你说你叫宋止,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