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战场又从浴室转回到房间。
? 本来,整个白天汪清林都在想着如何告知丁云康,他们的关系要结束了。但,结束了那场音乐会后,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情绪的出口,而丁云康是那个最好的出口——为了不让宋致远察觉她全程走神,她伪装得很好,也因此,在努力强撑了2个半小时后尤其累。
宋致远送她回到公寓后,不到五分钟,她便打给丁云康,丁云康那边似乎莺声燕舞:“嗯?”
她知道这代表现在丁云康的私人时间。他尤其贼,如果接到她的电话时,身边是同事是客户,他会在接起电话时第一时间叫她“汪总”,如果不,那么代表他是可以和她说一切私人事情的。
而她和他之间的私人事情,只有一件。
丁云康当然明白她夜里十点半打电话给他的意思,他说:“你得过来接我,我喝了酒,今晚原本打算——嗯,素一点。”
如果丁云康吃素,那她就是仙女。她想挂断电话,却转念答应去接他。
接人的地方在丁云康住的公寓附近,最后她把车停在了负二层。
? ? 丁云康的地方,她也来过。但从没留下什么,不像丁云康。
她是一个很擅长抹除痕迹的人,前一晚无论如何疯狂,第二天早上她能把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带走。汪清林裹着大浴巾,把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收起,明天早上她会穿着同样的衣物,下负二层,回她的公寓,洗澡,上班。
丁云康已经洗完澡,刚才经历一番激烈的博弈他便去了浴室。出来之后拿着手机坐在落地窗边讲电话:“我醉得不行,糊里糊涂上了出租车,糊里糊涂回了家,有什么办法?”
出租车司机汪清林坐在床上,静静看着丁云康胡说八道。
丁云康挂了电话,见汪清林看着他,挑眉:“我帅吗?”
汪清林把自己放在床头的手机拿起,暗下的屏幕对着他:“你自己照照。”
丁云康耸耸肩,走了几步,拉开衣橱,找了一件短裤套上:“你要衣服吗?”
汪清林不作声,丁云康丢给她一件他的灰色T恤。汪清林把浴巾丢在床尾的脚凳上,换了T恤。
她穿T恤他穿短裤,看起来是一套衣服。
? ? 汪清林坐在床上,拉过薄被盖住自己的双腿,想今晚的约会,在察觉自己在想什么之前已经问出口:“你喜欢听音乐会吗?”
丁云康拿着浴巾擦头发,不甚在意地回答:“什么音乐会?”
汪清林只得继续这个话题:“交响乐,就是一个人指挥,其他一班人拉的拉,吹的吹——”
丁云康下巴往床尾点点,那里是她接到宋致远的邀约之后特意换上的鱼尾长裙:“你今晚去听音乐了?”
汪清林不回答,也不否认。
“今晚我也接受了音乐的熏陶,你听过陈奕迅的歌吗?”见她不语,他哼唱起来,“从前从不懂,全程能相拥,仍然藏着暗涌......”他站起来,“无论日夜是如何经过,宁愿在极乐当中的我,沉迷或放弃,亦无可不可,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
汪清林打断他:“别唱了,很难听。”
“难听吗?”丁云康丢掉浴巾,上床,坐在她旁边,“今晚我唱歌时,有个1米8的女孩冲过来,抱着我狂吻,叫我歌神,幸好你电话来得及时,不然,哼。”
汪清林不想听他的废话,警告他:“我说过我不想得病,请你注意一下。”
“我也没有和别人分享我的女人的习惯。”见她面色不豫,他解释,“和我保持稳定关系的女人。”
? ? 她躺下,拉过被子蒙住下巴:“睡觉。”
丁云康伏近她:“今晚你和谁去听音乐会?”
汪清林闭上眼睛:“自己。“
? 他语气不信:“自己?”
“不可以吗?”
他低声,语气似真似假:“下次想听的话,叫我,最多我不跟公司算加班费。”
汪清林觉得自己有些人格分裂,在其他人包括吴敏如面前,她自信、自如甚至强势,唯独在汪永华面前,她永远是一个唯唯诺诺、患得患失的小女孩。
周一下午她和陈治、丁云康回总公司开会,但会议上她表现得并不好。当汪永华问到下一次预售的情况,她突然卡壳,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丁云康很快接过汪永华的问题,解释说资金仍然有缺口,正在筹措,预计还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但汪永华的表情明显不悦。
会议后,汪永华叫她留下,她以为自己会被批评。没想到汪永华问的是宋致远的事。
“你们最近有联系吗?”
汪清林诚实回答:“见了两次面。”
“他不差。他的爸爸和我认识很多年了,退伍之后,他爸爸从政我从商,交情一直很好。据我所知,宋家家风是很好的,至于宋致远本人,可能谈过几次恋爱,但这很正常,没什么需要特别指摘的,应该不上升到品行问题。”汪永华看着她的眼睛,“你认为呢?”
汪清林低头:“我没有什么意见。”
“他爸爸也问过他的意见,应该挺喜欢你的。如果你没有不同意见,我建议你可以和他好好相处。”汪永华拿起茶杯,“你28岁了,当然以现在的人普遍晚婚的情况来说,年纪并不算老,但是,假如要结婚也适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