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气温低,人一张口说话呼吸都会凝成一团白汽,天气预报说今天是入冬以来最寒冷的一天。
晚上的气温低,人一张口说话呼吸都会凝成一团白汽,天气预报说今天是入冬以来最寒冷的一天。
他挑眉看她时,额头周围的皮肤又干燥又紧促,已经被冷空气吹的僵硬了。他不知道几点来的,应该已经在楼下等了许久。
周湘垂下了眼帘,由着他拉着腰带,把自己拖出电梯。由着他从她手包里翻钥匙开门,又拉她进了屋,砰的把大门关上。
他把钥匙扔在玄关的鞋柜上,带着情绪的动作没有控制好距离,钥匙在柜子上滑了一下,掉在了地板上发出叮啷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松了手里的腰带,后背靠上防盗门,抱着双臂说:“不是要和我讲你和项衡说来话长的故事?说吧。”
周湘和他对视着,他的眼神深邃得像阴云密布之下的海水,暗潮涌动,审犯人似的盯着她。
气氛很压抑低沉,似乎又是风雨欲来、争吵不休的前兆。他这一看就是又上火了。
对他的兴师问罪,本该解释清楚反唇相讥的她,这一刻,心里反而慢慢的平和下来。
玄关有一面一人多高的穿衣镜,她从侧面瞄到自己披头散发,双臂都裹在他的大衣里、袖子空荡荡的甩在两侧,造型比层层叠叠的粽子还怪异。
忽然,她“噗嗤”笑了。
他走过来,看了会她柔和娇俏的笑靥,颊边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是他心心念念了多日的模样。
他戳她太阳穴:“你还笑!想装疯卖傻的糊弄我,嗯?”
嘴里说着狠话,手臂却扶上她的肩,把她轻轻的搂进男人宽厚硬实的怀抱里。
他身上好暖啊,男人体质到底和女人不同,进屋一会就温热起来。不像她,到了秋冬,四肢冰凉凉的怎么也热乎不起来。
她靠着他一边汲取身上的暖意,一边晃晃身子拱他:“快给我解开呀,好勒得慌!我手里还拿了吃的呢,都给压扁了。”
他依言松了松腰带,却挡住了她脱掉大衣的动作,怕她冷,抱着她又揽紧了一些。
“吃个饭要这么久?喝酒了没有?到家了还不让走,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他连珠炮似的盘问个不停,对她和项衡今晚的晚餐细节显然极其感兴趣。
她嫌他的问题无聊,啧啧吸了两口气。这会得了空,把手里举了半天的巧克力从大衣里解放出来,绕过他的后腰扔在鞋柜上。
脑袋还偎在他的肩窝里,把全身的重量放松地靠在他身上,由他稳着她。
耳朵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留下清晰的牙印。麻麻的痛感让她全身激灵的一抖。
他还在纠结项衡的事:“走神呢?老实交待,不然我不保证接下来会咬哪儿。”
拜托,这么旖旎亲密的时候,他还没完没了了……真的,有那么吃味?
她又开始低低的偷笑,紧贴着他的胸腹跟着轻微的颤动,摩擦着他的。
“就不说,你爱多想,就多想好了,谁叫你那么烦人!”
“我,烦人?”关钊简直觉得她在故意挑衅他。
这么多年,从女孩子嘴里听到这样直白的嫌弃评价,他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周湘再进一步,有恃无恐的说:“是啊,你有时候还幼稚。”
他低头看着她嗔怪的样子,生生给她气笑了。
真敢说话,他那叫幼稚?他不依不饶的要她给个说法,还不是被她激的?不然处理两人的关系上也不会出现差池,连脾气也是阴晴不定,对着她怎么也隐忍不下去。
他手掌使了点狠劲,拍了几下她的屁股,嘴里训着她:“你揪着我一点,非让我认错,不认错就甩脸子走人,就不幼稚了?”
她揪住他的大手,很有自知之明的痛快点头:“嗯,我也挺幼稚的。”
认错态度极好,她说完还不好意思的婉约一笑,揉揉被他打疼的部位,说:“你打的没错。我一生气就不讲道理了,非和你钻那个牛角尖。谁认错哪有那么重要?我还没说清楚就跑了,也是很不成熟,不然……我们也不会一直在置气。”
他拉着她软绵绵的小手,听她把吵架的因由归结到自己身上,一番话说的坦白又殷切。心里像刚刚灌下了一杯清甜可口的泉水,直达每一节神经末梢的舒顺和惬意,整颗心都跟着她的话平和下来。
“幼稚就幼稚,没有关系。”他抚摸着她脑后的长发,把她按进怀里,在她耳畔说,“你想闹脾气,只要你愿意这样好好和我说——你爱怎么闹,我随你就是了。”
随她闹么,他什么时候成了那么委曲求全的人了?听起来都不像他这么严格的人说出来的话了。
她心里涌上一股化不开的情意,感动了一会儿。双手环上他的腰,又问他:“一直闹脾气,你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让我自己后悔去?”
关钊捏捏她:“闹一点矛盾,就不在一起了?你以为过家家呢?”
“可是,这次,你一直不理我……”
所以,她以为他想结束两人的关系?还是,她自己心灰意冷,想和他结束?
关钊不能深想,知道这是个无法细究的问题,他们的感情基础太薄弱了。
他叹口气,把她后背的乱发拢在颈侧,郑重的答:“你应该了解我,我不会哄小姑娘,也不会放下自尊跪着求人。但是,有一点你可以深信不疑——我足够认真,不会让你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