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从悦后背一下子绷紧了。
该来的虽然迟,但绝对不会缺席,他就知道这一关逃不过!
“妹子,对不住……”汪从悦说道。
“你也知道你对不住我啊。”
秋枕梦顺手给他捏着肩膀,说话柔柔的,却含着兴师问罪的意思:
“那个角先生是象姑馆的人硬给我的,你居然非要说我拿它和红豆取乐,还要抓起来用,也不看看那东西多吓人。答应我第二天退回去,也不退,还是我派人去的。”
汪从悦耳朵一下子红了。
秋枕梦还在数落:
“小哥哥,你可真是的,我和红豆能有什么?叫你连她的醋都吃,不然以后干脆把红豆换成小厮好了。”
“这怎么行。”汪从悦连忙拒绝。他简直坐立不安了,袖子里藏着的小东西也感觉格外烫手。
原来是他想错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
汪从悦思来想去,找了个借口,想把买来的角先生藏起来,就当不存在。
他走到堂屋,就打算将角先生丢在角落,明日回宫时拿出去扔了。
红豆端着茶挑帘而入,和汪从悦撞个正着。
她连忙行礼,奇怪道:“老爷,这东西……夫人不是已经叫人给退回去了吗?”
汪从悦将手一背,狭长的眸子微微瞪起:“你看错了。”
红豆被他瞪得不敢再说话。秋枕梦却循声走了出来,问道:“什么退回去,看错了?”
汪从悦不说话,瞥了红豆一眼。
红豆心下一阵紧张,连忙道:“夫人,没什么,刚刚婢子眼花,还以为老爷拿着夫人让退的东西呢。”
她不敢再看自家老爷,赶紧端着茶进屋。
秋枕梦却没被糊弄住。
她瞧着汪从悦背着双手,面色有些紧绷,见她走近,还下意识退了两步,顿时意识到不对。
“小哥哥,你藏着什么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什么都没有!”汪从悦矢口否认。
秋枕梦却一把抓住了他。
两人僵持片刻。他敌不过她的力气,被硬是拖出了手臂,手里攥着的角先生立刻落入秋枕梦的视线。
扎眼得很,直叫他后悔为何不买最小的,否则还能攥在拳头里藏着。
“妹子,我,我这就把它扔了。”他赶紧描补。
秋枕梦眼神古怪地看着他。
她现在有了一点猜测。
莫非是汪从悦酒醒后忘了之前的事情,以为那东西是他买的,可惜太大了用不了,所以又买了个小点的回来?
他还真是想振一振雄风啊。
作为一个体贴的女子,秋枕梦决定照顾一下他的尊严。
“小哥哥,你莫不是想用?”她问道,“想的话……也不是不可,咱们就试试?”
汪从悦脸上渐渐红了起来。
他羞窘得恨不能钻进地里去,可又不想违心地拒绝,抿着唇不肯说话,在秋枕梦半扯半抱下,重新回了卧房。
床帐放了下来,灯烛光亮朦朦胧胧透进帐幔,衬得绣纹染上一层浅淡的昏黄。
他和秋枕梦搂抱着亲吻,在她身上蹭着。
她的手于他腰间停留,叫汪从悦生出极为舒适的快活。
手里的角先生灌满了水,沉甸甸的温着。
他试探着探了下去,想着小店里掌柜的话语,动用起来。
秋枕梦忍不住蹙了眉。
这东西和那种书上的讲解,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超乎预料,横竖她不喜欢。
可一想到汪从悦的男性尊严,她便打算忍一忍,装作很快乐的样子,逗他高兴。
像宦官这种身份,区区小事就能让他多想。
汪从悦也确实在多想。
少女面上漾着红晕,似山间清晨开放的牵牛花,娇艳得让人心痒。
抱起来也很舒服,里里外外都是暖的,兴致起来时,还可同时尝到她软绵绵的唇。
可现在少了一处温暖,令他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那只原本存着隐秘的快乐心思,买来的角先生,就怎么看怎么觉得面目可憎起来。
可秋枕梦又是瞧着很畅快的样子,他便也不好意思扔了角先生,换上自己了。
汪从悦觉得自己怕是疯了,居然在吃一个物件的闲醋。
·
两个人都是头一回用这玩意,又存着照顾对方的心思,装模作样了许久。
秋枕梦先忍不住败下阵来,皱起眉头,闷哼一声。
汪从悦当即停了下来。
少女微微喘着气看他,眼里雾蒙蒙的,白皙的手臂环着他的脖颈,有点小心地说:“小哥哥,你快活了没有?”
没有。
他就不该买这东西,反弄得自己嫉妒起一个死物来。
可他又不好意思说,只能轻轻“嗯”了声。
秋枕梦松了口气,娇嗔道:“小哥哥真是的,拿着个东西时间就长了,我都疼死了。”
这话叫汪从悦心中一颤。
他忙扔了角先生,抱紧了她,不住地说:“妹子,对不住,我以为你喜欢,才……”
“我也以为小哥哥喜欢,才没说的。”秋枕梦带着点鼻音道。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语。
半晌,汪从悦才长长地吐了口气,郑重道:“那个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以后再不用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