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啊。”林未光深表遗憾,“可惜了,我今晚就得飞去柏林。”
“柏林?”程铭逸倒抽一口冷气,看向她,“你不会是要去参加我叔公的寿宴吧?”
猜对了,林未光打了个响指,“没错,你不也是程家人么,都是亲戚,不去吗?”
“只有我爸去……哦对,还有我那个在国外留学的哥,应该也会去。”他道,“要不是因为我二叔,我们家肯定不乐意往那边跑,一群老家伙那么难应付,也就二叔能把他们治服帖。”
说着,他像是感到恶寒,蹙眉摇摇头:“我是不敢过去,那些人手段一个比一个阴,我爸早就不掺和程家内部的事了,所以还好,你跟着我二叔,可得小心。”
“这倒是。”楚沅也出声附和,显然想起什么,“未崽,你可能不清楚程家老一辈的腌臜事,到那边谨慎些。”
林未光对这些了解也不过是儿时听来的几句,没觉得有那么夸张:“法治社会,不至于吧?”
闻言,程铭逸道:“二叔没跟你说过吗?”
见林未光满面疑惑,他迟疑片刻,才重新开口:“这事儿好久没提起来了,你知道就行。”
“——我爸他们兄弟俩的父母,就是被他们亲叔父设计车祸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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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未光回到逸海名邸时,刚好晚七点整。
航班在十一点,还有不少空余时间。
原本得知出国计划,她还琢磨着带些什么过去,结果程靖森一句“有车有房,缺什么到那随便买”,就轻松打消她收拾行李的念头。
林未光觉得自己曾说过一句很错误的话。
她当时对周无虞说,“全国到处都有地产的人可不多”,现在想想,“全国”这个范围实在是太看不起程靖森了。
这人是真有钱霍霍。
从玄关换好鞋,林未光扔下书包来到客厅,没找见自己想见的人。
按理说程靖森今晚要早些回来,毕竟还得去机场,她觉得纳闷,便上到二楼寻找。
如她所料,刚走出去几步,就听到书房传来谈话声。
林未光无意打扰他办公,便踮着脚附在门框外,探头往里面打量。
程靖森似乎正在进行视频会议,手边放着沓纸,应当是工作相关。
他去柏林这趟少说也得四五天,而且何恕也会跟着,A市这边许多事都需要安排妥当。
林未光暗自感慨一句真忙,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二楼,回自己卧室。
她把学校下发的各科资料整理出来,先前没在意,结果这么一数,才发现足足有三十多张卷子。
简直比她一周二十张卷子的记录还反人类。
林未光看得头大,怀疑是不是自己以前太作天作地不学好,这才如今加倍地偿还回来。
她甚至想偷工减料按页码顺序写,大不了开学后,老师讲一张她往后再做一张。
这么计划着,她将试卷放下,打定主意。
刚好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可做,为了减少回国后补作业的痛苦,林未光索性便坐在桌前开始写卷子。
她一旦聚精会神,很难被周遭动静影响,因此当房门被推开,她也未曾察觉。
程靖森单手搭着门把,见屋内景象,略挑了挑眉。
他方才在书房,就看到门口探头探脑的小孩儿,只是那时在开会,就没搭理,没想到她这么自觉地回房学习。
桌面上摆着试卷,旁边摞起书堆,林未光坐姿并不安分,指间转着根笔,双脚荡来荡去,一副烦躁又无奈的模样。
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程靖森也不知自己是有什么毛病,兴许是平日里小家伙太无法无天,他格外喜欢看她吃瘪郁闷的模样。
这种心态类似于逗弄家养的小宠物。
他抬脚走向她,并未刻意放轻脚步,然而林未光却还是没立刻发现,在那愁眉苦脸研究题目。
直到身边多出抹身影,她才后知后觉将脸抬起。
她注意到程靖森换了身衣服,衬衣不再穿得一丝不苟,袖口也挽起一小截,比以往那幅随时能出席重要会议的扮相要休闲许多。
失去绝大部分正经冷肃,他给人的感觉偏懒怠,是冷漠疏离性质的,却也的确有很强的吸引力。
察觉到她注意力涣散,程靖森淡声:“发什么呆?”
——看你好看呗。
林未光理直气壮地想到。
但她当然不会这么说,毕竟老男人才刚解除对她的怀疑,她最近还是装模作样些,少给他刺激为好。
想罢,林未光又开始转笔,唉声叹气:“有题不会,实在搞不懂。”
程靖森闲来无事,便在亲手教她和让她去搜之间选择了前者。
他截住那支翻转不停、跟它主人一样不安分的笔,轻敲桌面,“哪道。”
林未光没想到他居然会亲自上阵,稀罕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指向那道困扰自己许久的难题。
片刻后。
“有你还要什么家教啊!”林未光茅塞顿开,兴高采烈地刷刷写完解题步骤,“有不会的问你不就得了。”
程靖森直接拒绝:“没那时间伺候你。”
林未光撇撇嘴,故作伤怀:“你嫌我麻烦。”
程靖森见她又开始演,懒得接茬。
已经做完半张卷子,林未光不打算继续,便放下笔侧首,想说点垃圾话骚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