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桑田侧目:“谢谢你。”
“谢什么?”
“谢你站出来为我说话。”
“没什么,你赢了,也就是我们赢了。”李秘书拍拍身侧的电脑袋子,“双赢。”
柳桑田暗喜,她做这么多,总算得到李秘书一次助力,别人说送礼要挑贵重的,在她看来,并不一定。
有一种人,送礼就要送到对方的心坎里去。
李秘书的儿子马上要上大学,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最喜欢的就是电子产品。
李秘书好东西见过不少,但这样赢回来的到底不一样,更有成就感。
柳桑田侧靠在车椅子,看似乎不经意说:“刘行长他们跟钱西西认识啊。”
李秘书了然的看着前方的路,说:“刘春跟你说了。”
“嗯。”
“是,她认识。”
“项目刚刚重启,她在公司不过三年时间,怎么会认识呢?”
李秘书沉默了一会,才说:“钱西西……其实比许高进公司还早。”
许高进公司三年多。
她比许高早。
公司自杨沧海上位后,历经了一次大清洗,高管一级的,全由杨沧海亲自选的。
下面的各职员,也在他的授意下,逐年清退。
可以说,能留下的老臣子,就只的李秘书一人。
若说钱西西的资历比许高还要久,真让人意外。
看出柳桑田的疑问,李秘书又说:“她曾经离开过一段时间,后来再次进入公司,这一做就是三年。”
用一个老员工来对付她柳桑田,真看得起她。
“觉得不公平吗?”李秘书问。
“不会,”柳桑田笑,“这种事,无所谓公平。就像有些人明明输了,但杨总还是要让他赢。”
李秘书快速看了她一眼,又转向前方,感叹的说:“一时的输赢,决定不了什么。后面的路长着呢。”
她意有所指,柳桑田不方便细问,只说:“李秘书,我会把握机会的。谢谢你送我回来。”
李秘书沉默了半晌,才说:“杨总说,你一个女孩子喝了酒,需要有人送。”
“哦……”
那他为什么不送?
李秘书叹一声:“杨总以前酒量很好,后来……他滴酒不沾了。”她说着瞥了柳桑田一眼:“你很维护他啊。”
“有吗?”柳桑田不承认就显得假了,“他是老板,我当然维护他。”
李秘书又看她一眼:“其实呆在他的身边,他也不会亏待你。”
连李秘书都看出,她动了进入南海项目组的心。
“还是靠自己好。”她模糊的说。
“很累的。”李秘书劝。
“可那样才有尊严。有选择的权力。”柳桑田说。
李秘书点头:“妻子、母亲、自己,哪一个角色都并不轻松。希望你没有选错。”
柳桑田歪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缓缓撑起身体,眼睛迷茫的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夜灯,问:“李姐,我们女人只能做好一个角色吗?”
李秘书叹了一下:“年轻时,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到了我这个年纪,才发现,得到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她苦笑一下,又接着说:“你怎么看妻子、母亲、自己,这三个角色的定义?”
柳桑田额头贴着车窗玻璃:“我曾经想做一个人的妻子,和那个人生下孩子,成为孩子的母亲,然后,觉得这就是完整的自己。”
李筷子瞥了一眼柳桑田手指上的戒指,似有话说,斟酌了一番才徐徐的开腔:“那现在呢?”
现在……
她脑海里浮现出杨沧海,他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酒店的阳台,身后高朋满坐,觥筹交错,人在世间,心却不是在。
他有时会让她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说出的话,做出的举动,甚至他喜欢喝茶,这种习惯,都跟一个人惊人的相似。
可他是杨家人。
心中一痛,眼泪快速的充盈入眶,可一回头,她笑着说:“我就是一俗人,我只想抱紧老板的大腿。”
李秘书一笑:“嗯,杨总的腿可粗得很,抱紧了。”
第二天。
一份发动机账务报表经由杨沧海签字确认,送回了杨子安的公司。
柳桑田坐在位子上,对着电脑正在打字,听到刘春嘴巴里嗑刺嗑刺的动着。
她揉搓着发涩的眼睛,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宿醉,真的催残人。
粉红的小脸也变得发黄无光,连带着眼神,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偏生,今天早上为了多睡一会,还没有吃早餐。
旁边的香味太过诱惑,她吸了吸鼻子:“刘春,能换个地方活动你的咀嚼肌吗?”
刘春大方伸过花花绿绿的袋子:“你来点。”
“上火。”
“你吃辣的还怕这。”
“那个是自然辣。”
“我这个怎么就不自然了?”
“算了,你吃吧。全是香辛化学成份合成的味道。”
“那药不也是化学成份合成的,还能治病呢。”
药跟食物比。
人才啊。
她跟刘春没有什么年龄差,但有时候真说不到一起去。
这个大约叫观念不同。
柳桑田不跟她争了。
只等她快点吃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