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兰芳:“就凭你那几句话,你就想要一台车,你以为你是谁?”
“小芳,别以为回了国,你就重新做人了,告诉你,做那种事的,做过一天就是一辈子的事。”她说着,腥红的唇动了动,半笑半得意的说,“给人做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以后低调点,大家谁也不认得谁。只一样,别人五人六的,跳出来跟我春丽甩脸子。”
“世界上就是有你这种人渣作恶,才毁了我的一辈子。”于兰芳怒骂。
“渣子!哈哈……”她笑得轻蔑,挑起眼帘眼波里一副老鸨子的徐娘模样,“毁你的怎么是我?要怪就怪那个甩了你的男人。”
春丽说着,眼珠儿子一转,“再说,谁让你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女人呢。”
她意味深长的一笑,撩了撩头发,转身便走。
柳桑田默然看着她扭着包裹在皮毛大衣的身体,大摇大摆的走向侧门。
于兰芳掩面而泣,全身无力的靠在扶着她的人身上。
杨沧海从头听到尾,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手中刀,一下一下敲在地面上,沉重而缓慢。
要捉捕这种在海外贩卖人口的蛇头,取证极难。
就算有了人证,可是事情发生在遥远的非洲,人能回来,已是大幸。
要得到一个公道,真是想都不要去想。
这一点不仅于兰芳知道,杨沧海也是清楚的。
因而,杨夫人和杨子安面对事情败露后,他们担心的不是被人告发,想的只有杨大兴对他们的态度如何。
杨大兴的脸抽了抽,目光久久的停在于兰芳的身上。
要不是为了订婚的事,他是不会想起这个人是谁。
也许他在看到杨沧海的脸时,恍惚记得有一个女人,为他生下了一个还不错的儿子。
这个儿子,是三个孩子里,最有出息的一个。
能忍,能算计,也最记仇。
他身为男人,不得不来面对小儿了跟妻子与两个儿子的纷争。
以前再怎么闹,不过是钱多钱少。
今天,已经关乎杨大兴的脸面。
他起身,走到杨子安的跟前:“谁让你这么干的?”
杨子安翻眼向天。
他又问了一次:“是你妈?”
杨子安没有吭声,眼睛不自在的瞥向母亲。
杨大兴闭了闭眼:“金淑,是你吗?”
杨夫人脸上不耐的浮出一个漠视的表情,杨大兴眼如凶狼的注视着她,像是能撕了她一样。
曾经杨夫人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样,只要他不把人领回家。她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想来,她什么都知道,还纵容杨子安做了太多他并不知道的事。
他这个人风流是风流,可有一样,处处留情,也不会去让老婆跟那些外面的花花草草较劲。
自以为能降住家中的老婆,拿钱摆平外面的情~妇,没有想到就在他眼皮底下发生了这种事。
杨沧海的眼睛,于兰芳被卖到境,杨子安做假账,他都感到自己是如此的被眼前这个女人玩弄于鼓掌间。
这些事,不挑明,也就是一根刺扎在心里。
一旦被揭开,那种滋味,直击他最在意的男人脸面。
可眼前的女人,她只嘴动了动,眼珠向外一突,死盯着于兰芳寒意森森的说:“我是为了杨家,我为了让杨沧海安心呆在我们杨家。”
“这跟小海有什么关系?”杨大兴痛心的问,“你这样做,你让小海怎么面对外面那些人?怪不得莫氏那边,一再用小海的生母的事,跟我要这要那。”
“你眼里只有钱,何曾有过我!”
杨夫人嘴巴咬合得像在撕扯什么最难咽下的食物一样,吐出的却是一个接一个的痛意。
说完,她神色痛苦的看着杨大兴,每一根神经都极质的在抽动,让她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杨大兴没有再追问下去,有些愧色的看了一眼杨沧海:“小海,这件事,是他们不对。”
哼,哪里是“不对”。
柳桑田在一旁听了,心里也是痛怒交织。
她惊讶于杨沧海的平静,好像这件事,在他心底早就演过成千上万次一样,丝毫没有新意。
第一次,柳桑田看到杨沧海的右眼,散发出的空洞无神的沉郁。
要是杨大兴但凡有一个父亲的样子,只怕也不会允许别人是这样践踏杨沧海的尊严。
而且,春丽来的时间,正是杨沧海的订婚日。
这不是巧合,只是杨子安的算计,没有得逞罢了。
杨沧海并不去接杨大兴的话,只盯着戳在地上的刀尖,闷声问:“我妈,是不是从此太平了?”
杨大兴虽不情愿,却也点头。
杨沧海抬头,看向杨夫人:“我在问她。”
杨夫人咬着牙,硬是一个字也不说。
杨大兴说:“小海,念在她有病,你高抬贵手。”
杨沧海讥笑:“有病啊?”
杨大兴点头:“是。”
杨沧海:“什么病?”
“……”
杨沧海:“答不上来?”
杨大兴无奈的说:“杨子安是不能再呆在华阳集团了。”
杨子安眼睛恨恨的瞪着杨沧海。
杨大兴又说:“你跟你妈,都去外面吧,以后华阳的事,不要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