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没有吭声,低下头,抖了抖手中的毛毯,黑色毛毯很大,很软,能把整个人都包在里面。
就在她张开毛毯的同时,一条人影悄然钻到了后备箱中,谁都没有注意到。
李素看到杨子权要坐最后一排,她上前说;“坐前排吧,你最近老咳,应该是肺不好了,前面空气新鲜点。”
杨子权觉得也是,于是听话的坐去了前排。
几个保镖要跟随,杨子权摆手说:“不用了,在家保护着夫人就行。”
李素眼内光芒一闪,上前:“要不我陪你去,这样不用别人护着了,你护着我。”
杨子权有些感动,苦笑说:“我现在只能用钱雇人护着你,我自己……”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腿。
李素有些不忍,忙打住,退向了一边。
目送车队离开的李素,悄然回到大厅里。
拿了一只菜篮子,便出门去了。
超市离住所也就过两条街到了,她如往常一样,不快不慢的向前走去,身后两个保镖距离五米之遥的跟着。
只要她停下,那两人也就停下。
自从柳桑田被关在杨子权的住处后,李素也被人看管起来。
她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会被第一时间通知到杨子权那里。
已近三个月,她一直表现得平平静静,对于家里突如其来的柳桑田,没有多大的反应。
用她跟杨子权平时闲聊的话来说,不过是买菜时,多买些一点而已。
进入超市,在门口宣传栏那,顺了一张特价宣传海报,边看边找今天的特价商品。
她转去卖酒的货架上,取了两瓶白酒,又买了些大凉山的黑桑葚。转到买甜酒的地方,来了两盒子贴着今日日期的。
买完了,她特别去包装区,让人打包,填写上送货地址。
店员问:“要加急吗?”
李素没有出声,看了一眼加急的金额,直接拿出手机给对方扫码。
店员一看给了双倍的加急费用,这是要现在立即送的意思。
再看地址,不远,三公里,小电驴,半小时内可以搞定。
完事,李素拎着袋子,扬长而去。
跟在后面的两个保镖上前问:“夫人,给谁寄东西呢?”
“给我儿子。”李素淡淡的说。
“啊?”
两人向柜台靠近。
“今天是他爷爷生日,让他带些礼物当寿礼,你们不是连这也要拆了查吧。”
两人一听,马上停下。
的确今天是杨大兴的生日。
连杨子权都要去的。
李素不被杨大兴承认,可是孙子李从扬,还是杨家的长孙。
就算现在搞得冰火不相融的,但谁能说以后,杨大兴会突然对这个唯一的孙子另眼相看呢。
再说,一直在传,杨大兴正不惜代价的想保释杨沧海出来。
这不正说明,杨大兴是个很看重血脉的人。
两人悻悻的退开,不敢再过问。
在黑暗里已经呆了近一小时,柳桑田缓缓睁开双眼,花了好大的功夫,再忍住呛鼻的汽油味,侧卧了一会,感觉平稳了一些,昨天后半夜一直躲在狗窝内,身上还带着狗儿的毛毛。
那只大金毛,被她天天的喂鸡腿,已经喂出了革命感情。
连它的四个平方的豪华大别墅狗窝,也肯借她睡一晚。
感叹人狗情深后,柳桑田又对杨子权软禁自己表达出某种程度的担忧。
他从他把自己安置在他的家里来看,并不安着什么好心,更多的只怕是利用她,但是她还有什么好利用的?
想不通。
正想着,车身突然倾斜了一下,随后听到车厢里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李从扬。”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
“有事?”杨子权的没有跟他再谈下去的兴趣。
“杨大兴生日,我妈觉得我应该去的。”李从扬有些不情愿的承认。
听到对话的柳桑田心里跳了一下,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碰到李从扬。
自从上次一别,李从扬就再没有出现过。
她小心的挪动的身体,想着要不要来个破盖而出。
试着用手顶了顶,后备箱的掀盖,发现跟个王八盖子一样,罩得严严实实,一点缝隙也没有留下,要不是她曾经看过孟飞修车,知道后备箱的里装尾灯的地方,可以直用手给扳开,估计这会她已经窒息而死。
借着那里的留下的孔,她试着把手指缓慢的向外伸去。
突然,什么东西把她的手指顶了回来,痛得她龇牙咧嘴的,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说:“我跟你一起去,没有意见吧。”
车内的人沉默着。
他不是不知道杨大兴点名所有杨家人都要到场。
这是有大事要宣布的意思。
而这种事,以前从未有发生过。
就是把杨沧海从黑煤窑里接出来时,杨大兴都没有问过谁的意见。
只是在一次便饭时,跟家里人提了一句。
那句话,至今他都还记得。
“我要接回你们的三弟,他叫杨沧海。”
而在杨大兴的眼里,只是杨家以后会多一张嘴吃饭,多一个人姓杨的儿子,以后他就有三个儿子了。
李从扬拍了拍后备箱:“不过一顿饭而已,反正柳桑田已经失踪,再也没有人能打开那个账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