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肘碰了碰杨大兴,眼神示意他看门口。
杨大兴这才看见柳桑田。
他有些意外,挥了挥手,算是叫管家让开的意思。
柳桑田目光坦荡的看向大厅里,接受着各种目光的打量,直到杨子权开口说:“她还来做什么?”
“就是,沧海就是她害的。”钟芊雯在一旁帮腔道。
杨子安没有吭声,他多少知道在日本西城发生的事情,虽然细节不知道,但是杨沧海最后听话的回国,还直接进了看守所,以华阳前老总的身份扛下了所有指控,足见杨子权是下了大力气的。
而且杨子权回来后,跟自己还亲兄热弟起来,一点也不提及他让钟芊雯去失账本的事。
那份从容淡定,将一切当作没有发生的模样,让人心惊胆寒。
当常淑金说“这不是那人的姘~头,让她走,看见她就烦”时,杨子安在一旁怼了怼常淑金的胳膊,说:“老爷子在呢。”
因为她喜欢用“姘~头”称呼于兰芳,所以,杨大兴对于这个词是极为反感的。
果然,杨大兴听到这个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后问:“你来做什么?”
“替杨沧海讨个公道。”柳桑田淡定的说。
“?”
所有人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似乎杨沧海这个名字再度被提及,并不是一件让开心的事。
只有杨大兴听到时,眼睛亮了一下。
他说:“你以什么身份来替他讨?”
柳桑田说:“您觉得什么身份,才能为他讨?”
他说:“她母亲的事,他都不敢出声,你觉得你有什么能耐?你认为你能为他讨回什么?”
言下之意,杨沧海都办不到的事,她柳桑田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他要说法。
两方正僵持着,李从扬匆忙跑进来。
他一路疾行,路上无人能挡,连管家看到他,都是礼让三分,恭敬的给他引路。
直到他冲到了桌前时,杨大兴拿眼示意,管家立即为李从扬搬了条椅子,放在仅次于杨子安的位置上。
杨子安一下子跳起来:“我不跟背叛者坐在一起。”
他的话让气氛更加尴尬。
特别是杨子权,刚刚风轻云淡的跟杨大兴攀谈,一听这话,整个脸被电击一样,瞬间僵了一下。
杨子安拐着腿,左腿走一步,右后移一步,这样一步一移的拖行到客人席上,跟钟芊雯坐在了一起。
他在表明立场,有李从扬,就没有他。
同样也在向杨大兴示威。
不料,杨大兴眼角都不分他半点,“这没你说话的份。”
随后,直接看向柳桑田,问:“我们这桌有八个坐位,你觉得还有你能坐的地儿吗?”
第 119 章
主桌上,八位,本已坐满,是杨子安离席给李从扬腾了一个位置。
而要再坐入一个,那除非坐到桌面上去。
显然,那不太可能。
这是在赶客。
众人都看着柳桑田,眉宇间,均是一副看戏或是轻蔑的神色。
柳桑田往前迈了一步,目光定定的从每一个人的脸上移去,直到将所有人的目光尽收眼底后,才不卑不亢的说:“我是杨沧海的妻子,我和他本就是一体,既然是老爷子七十大寿,那我也算是替他来祝个寿。”
这话假到没有人相信,可是偏生柳桑田说得言辞恳切。
杨子安插嘴道;“你空着手来啊?还能再虚伪一点吗?哈哈……”
他嘲笑的声音如雷贯耳,让人侧目。
柳桑田并不去理会他,只说:“有一种礼,千里相送,礼轻情重。”
“是吗?你送的鹅毛在哪?没有鹅毛,鸡毛、鸭毛、狗毛什么的,我们也算。”杨子安故意插科打诨的。
众人笑而不语。
“我要是你,早就不会出现在这。”
“现在的年轻人太不要脸了,杨沧海不在了,还来要钱。”
“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换票子花花。”
后面的话越说越不堪。
李从扬大喝一声:“闭嘴,闭嘴,你们能坐在这吃吃喝喝没事人一样,都是因为她男人在替你们扛事!”
众人冷冷一笑,掩面转过脸去,不再看柳桑田。
无所谓,站着就站着,反正刚才也睡太久了,就当是锻炼了。
李从扬并不去坐位子,而是走过她的身边,眼睛向她致意。
这什么意思?他不是最不愿意跟杨家人来往吗?
难道他刚刚受了什么刺激?
只见李从扬一改往日对杨大兴爱搭不理的模样,居然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一只大礼包。
礼包的包装很是端装华丽,深褐色的锦面,上面锈着一百只有一蚕豆大小的寿字。
而在盒子的正上方,却是手写的一个大大的“寿”字。
笔峰苍劲有力,看着就是练过的。
“……”
大家都没有想到李从扬居然会送礼给杨大兴。
每个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义的表情。
杨大兴脸上一滞,心口起伏了一下。
“这是我用自己打工赚的钱买的。呃……这个……希望您喜欢……”
杨大兴听到这句,嘴巴半张着看了李从扬半天。
这孩子此时的气质神态像极了杨子权当年二十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