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啊,水很热的,不觉得冷。就是出来了有点冷。”平淡的回答完。
过了一会,听到他说;“我车里开了暖气,不冷。”
这是请她一起坐车里吗?
呃……她手撸过滴水的头发,心中暗想,他那点伎俩算什么。
快点转话题。
“这里的秋天,看着美,可寒气还是伤人的。”他淡淡的口吻,像是在念经一首小情诗。
一时间,柳桑田刚刚理所当然的坦然,变得不那么自在起来。
听到了手机里沙沙的声音,他的犹豫了一下,抵不过内心里另一个声音,说“电吹风在柜子的第三格。”
“没事。”她一手握手机,一手擦头发。
“你是寒性体质,受了湿气会头疼的。”手机里传出提醒的声音。
这他都知道的?
以前这事,只有柳颂会注意。
他从哪打听?
难道公司连员工身体的一些小毛病也一清二楚。
“杨总你学过中医啊?”
她想不出别的理由。
“……”手机那端消音状态。
她转头看向柜子,有暗格,拉出来,里面真有电吹风。
“不会漏电吧。”她怀疑的看了看,插上电,吹出了风,风拂过脖子麻酥麻酥的。
“嘿嘿……”他在手机里笑,“触电了吗?”
“电死算工伤吗?”柳桑田听出他在嘲笑自己。
“?”杨沧海沉默了一会,“我不会让你冒险的。”
哦?
啊?
他良心发现了。
柳桑田觉得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她问:“是要安排明天的工作吗?”
杨沧海“嗯”了一声,她很敏感,怕他再套话,小滑头,骂了一句后,他下达命令:“明天准备一桌中式饭菜。”
“什么?”柳桑田由半躺状,惊吓成坐立状。
“很简单,就做你去兄弟饭店那常吃的那三样菜。”
“这这这……”柳桑田结巴起来。
“你不在那吃了一年吗?”杨沧海的声音听起来很笃定。
人才啊,他什么都知道,个人信息又遭泄露。
虽然唇兔老板是个好老板,但真的不能为了生意这样出卖她。回国内,给他一个差评,让他知道私聊不可随便说给路人。
“是这样,”柳桑田觉得她跟杨沧海必须说清楚,要不然到时菜没有烧好,把房子给点了,那就损失太大,“杨总,我属于会吃不会做那种。就是吃多少次,我也还是不会做。”
“哦?”那边的声音高度怀疑,“我让老板打电话给你,教你做。”
“杨总。”柳桑田与之周旋到底,“日本有中餐馆,打电话叫外卖好不好?”
“不行,”杨沧海很气派的说,“你去学,这是工作。”
“老板……杨总……杨沧海!”
柳桑田绝望的看着黑屏的手机,挺尸在床上。
这一夜辗转反侧。柳桑田想起那些发动机上的编号,她翻身起来,在书桌里找到了一本笔记本……
上午九点。
柳桑田是在一片闹铃声中惊醒。
昨天晚上睡前生活过于跌宕起伏,以至于她近四点才睡着。
换了麻色的连衣裙,感觉还是有点冷,但手机又响了。杨沧海在催她上路了。
去洗手间随手接了点水,拍到脸上,余下的在头发上抓了两把,拿皮筋绑了一个松散的发结在头顶。
出门过道里,有一面全身镜,她瞥见镜中人一副要去赶地铁的大学生模样,走过去后,又觉得那个人眼熟,回头站定在镜子前照了照。
怎么搞的,换身衣服,就回归成学生了。
她摸出口红,在唇上抹了些,再看镜子里时,已然是个上班族了。
嗯,就要这个较果。
对着镜子看了一会,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宽大的风衣,兜着风,大学老师的模样。
她回头,茫茫然的看着他。
“你迟到了。”
“又不打卡!”
“从这里到民宿要四个小时,你要让我妈饿着吗?”
柳桑田更加茫然不知所措。她没有听错,做饭不是给霸道老总吃,也不是给阿猫阿狗当爱心便当,而是要给老总的妈吃。
这班加的,一天天的,惊喜交集。
等等,杨沧海说是给他妈做饭。
她搞不定老板,还搞不定老板的娘吗?
于兰芳,好伺候得很。
柳桑田马上将身上女学生的傻白甜,清除干净,一脸沉稳的说:“走高速吧,我记去那个民宿的路上有菜市场,顺路带上菜。”
杨沧海眼神闪了闪,终于转身钻进了车里。
柳桑田坐进去,觉得车内还是很冷。
但杨沧海正抽着烟,他抽烟时,开着窗好点。
开了一段路,柳桑田有点困。
他说:“你睡吧。”
“还有多远?”
“到了叫你。”
“好。”
柳桑田身体往下缩了缩,紧紧贴着窗,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时,车窗不知何已经合上,只有驾驶座那边的窗,还留下一条三指宽的缝。
身上盖着一件男式风衣,很厚很暖。衣领上有淡淡的气味,这个味道很特别。她吸了吸了鼻子,侧过头,男人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的开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