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感觉。
他叹了一口气:“我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她闭着眼,嘴巴一弯,说出这句话,就证明,他至少不是小人。
她让开一点,抽离双手放在他的双肩上,他的肩头很宽,捏着很结实。
手感不错,她像杰利鼠一样调皮的看着杨沧海,“我想看看你的左眼。”
男人右眼一滞,“没有人能看到。”
这什么话?
柳桑田回忆戴菲林说过,杨沧海的左眼有问题。
“哦,只能老婆才能看吗?”
他还没有老婆。
所以真是没有人能看到。
怎么说到这上面去了。
杨沧海平静的说;“就算是你也不行。”
她又不是他老婆。
越说越听不懂了。
柳桑田闭上左眼,睁着右眼,与他对视了一会,感觉眼前世界突然少了一半,这样的视野,他是怎么过来的?
怀抱里的男人,微仰目,视线从她的顶头,一直往下,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唇,移到这他停住,下颌骨牵动了一下,“我抱你去睡。”
?
见色起义。
转变太快。
她有点接不住。
她可不是真想以身要许。
“哦!”她轻呼,身体已腾空而起。
杨沧海的的身体,猛然像起重机一样的伸展开,速度很快,左右手垂在身侧,柳桑田因为身体失衡,双臂应激反应抱住了对方的脖子,双腿勾在他的腰间。
她挂在他的身上过了几秒。
状如考拉的她,才醒悟,这样是不对的。
就算抱着一帅哥,也不能永远不下来。
打算松手。
杨沧海迈开步子往左一移。
身子颠了一下。
她忙紧了紧手臂,脸红的说:“放我下来。”
明明她死死抱着对方。
杨沧海什么也不说,眼带笑意的绕开桌子,往床的方向走去。
柳桑田只感觉自己在后退,双腿不知何时,有手托着,解了她双臂的压力。
站在床头的杨沧海,哄孩子一样:“你自己睡,还是要我陪。”
他给了她一个下来的台阶。
话音刚落,柳桑田自动下来,自顾自的坐在床上,然后指着床说:“杨总,单人床,睡不下两个人。”
然后,还无比镇定的拿起一只枕头,放在腿上拍了拍:“枕头也只有一个。我没有枕头睡不着的。”
杨沧海默默的看着她面红耳赤的在给自己再建一个台阶。
迟滞了一会,她说:“现在快两点了。还有明天有重要的事,我不能请假对吧。”
杨沧海定定看完她的表演,转身拿上风衣,打开门。
关门的瞬间,看到坐在床上的柳桑田,一直看着他,小小的单人间里,她像一只被人弃了的上狗,痴等主人回来找她。
一步一步的从黑暗的楼道里往下,他几乎有点站不稳,
坐到上车后,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仰头看着六楼迟迟不灭的灯光。
他拿出一只红色壳面的手机,打开,联系人一栏里,空空的。
他侧头想了一下柳桑田的号码,他从不记任何人的号码,因为连老妈的号,也是一月一换。
可这次他熟练的按下了心里所想。
刹那间,他终于明白,为何柳桑田出现后,身体里的那颗心脏,就变得跟以往不太一样了。
原来有那么多的事情,曾经存储在这颗心里,只是从未有被唤醒,直到她出现。
手指在屏蔽上悬停了许久,他扛不过心里那个强烈的意念,还是按了下去。
“喂?”
“喂?”
听出对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在哭吧。
他从车内下来,想冲上去,但没有。身体的力量抗衡着他的心脏发出的意念。
转身,他面对曾经熟悉的地方默然看了一会。
“关灯睡吧。”
“太晚,怕睡过头。”
“睡吧,我给你半天的假。”他温柔的说。
“你……”手机那头的声音变得沙哑。柳桑田捂着嘴巴,极力让自己不要让他听到自己在哭。
“你那么想留下,就留下吧。现在睡觉。”他说。
柳桑田怔住,脑子快速的闪过一个念头……
整座楼唯一的光,灭了。
杨沧海坐上车,再次艰难的从车堆里挪出来。
开上公路上时,他的心终于不堪重负。
这个月,第二次摸出那瓶药。
他从里面倒四颗药丸在掌心,往嘴里一拍,仰头干咽了下去。
缓了许久,他看着后视镜,镜中的自己无比陌生。
他掏出手机,给自己的主治医生打了个电话。
“姜医生吗?”
“是,按时吃药了吗?”
“……”他缓了缓了才说,“我想问一件事。”
“请说。”
“帮忙去查一下,在日本医院给我提供心脏的那个年轻人,是不是中国人?”
那头一愣。
“是一位日籍人吧。通常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找到异国的供体。不过,我可以帮你查一下。你需要知道他什么方面的资料。”
杨沧海握着手机,轻轻吐出两个字:“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