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未来,这是史棣文第二次给付荷承诺。
第一次,是“能行”两个字。这一次,也不过是“我尽快”三个字。
所以这个男人的承诺注定是走这个路线了?言简意赅的大白话?
就在这三更半夜,秦思缘致电付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严律师谈得相当相当投机!瑞元又有了活路。”
“先恭喜你。”付荷绞尽脑汁,“但是严律师?哪个严律师?”
“替乔先生做事的严律师啊!酒会后Steven引荐给我的。”
付荷疑惑地看了看史棣文。
史棣文话是对秦思缘说的:“这都几点了?还聊公事?”
秦思缘吓了一跳:“Steven?有没有搞错?付荷,这都几点了,你和他这是……”
史棣文话还是对秦思缘说的:“晚安。”
“罢了罢了。”秦思缘挂断电话。
付荷举着手机,心说闹了半天我只负责举着手机?
史棣文对付荷不问自答:“乔先生手下的交易员,除了我之外,每一个人在操盘和账户上的合不合法,合不合规矩,严律师是最有发言权的。凯文我是保不住了,但如果瑞元还要再挖角乔先生的其他交易员,你们至少可以试试看请严律师防患于未然。”
“秦思缘要怎么谢你?”
“不用她谢。”
“那么……我要怎么谢你?”
“我们之间不谈谢。”
到了付荷家楼下,史棣文停车。
付荷拉住要下车的史棣文:“车子你开走。这么晚了,这里不好打车。”
“开走?我说过我要走吗?”史棣文拨开付荷的手,下车。
他绕过车头,打开她这一侧的车门。
付荷连安全带都没解开:“你才说了,我们之间不谈谢。”
史棣文弯腰,解开付荷的安全带:“嗯,因为你好我就好,我好大家好。”
付荷赔笑道:“是是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史棣文转念:“你该不会以为我帮了你,帮了瑞元这一个小忙,就要你……□□吧?可我以为我才是那个□□的,而且是自己送上门来。”
“□□。”付荷扶额,“你就不能说的含蓄一点吗?比如你只是上去坐坐之类的。”
史棣文不耻下问:“给我个理由,为什么要含蓄一点?”
付荷没有回答史棣文的问题,反道:“步行五分钟有一家快捷酒店,步行十五分钟有一家五星级酒店,你选。”
十二分钟后,二人抵达了B选项中的五星级酒店。
走得快了些,省下了三分钟。
房间在八楼。
电梯门打开,二人还都是盛装,踏在驼色花纹的地毯上,被消了声,倒也不显得步履匆匆。史棣文在刷下房卡时,揭了付荷的底:“不敢在家里和我亲热?怕我们还是没有结果?怕将来触景伤情?”
付荷立定:“什么都瞒不过你。”
☆、狗眼
史棣文走到床边,回头与付荷你看我,我看你。
她识破他:“你生气了?”
“我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的不敢和我的怕,都约等于不相信你。”
史棣文不苟言笑地脱掉了西装上衣:“不用约等于,等于也没问题。所以我一向不喜欢答应你什么事,因为在做到之前,答应你你也不相信。那是你的理智,没问题。但是你再不进来……我可真要生气了。这是你提议的酒店,你提议的一夜情,不能出尔反尔。”
付荷像带了助跑似的吻住史棣文,断断续续道:“不是一夜情,是一夜情不自禁。你今天太让我感动了,你对我、对厚福、对瑞元所做的一切都是无可挑剔的。我们分分合合五年了,你至今还能让我感动到这个份上,这太不可思议了。”
“关门。”史棣文抽空道。
付荷后知后觉忘了这一步,又匆匆一趟折返跑,整个人还没怎么着呢便气喘吁吁。
史棣文安抚着她的背:“那今天我就让你感动到底了。我不喜欢酒店,又不得不依你。”
“下次依你。”
后来,二人“一夜情”的重头戏是在浴室里。
因为付荷要先洗澡,但史棣文一秒也没放开她,说先洗澡是不可能了,最大的让步让她试试能不能两件事同时进行。
可惜,同时进行也是不可能的。
水龙头没有关严,浴缸里的水漫出去了一层又一层,二人为另一件事心无旁骛,也就把洗澡这件事无限期延后了。
后来,史棣文给付荷洗头发,小心翼翼将泡沫拦截在她的眉骨上方。
付荷受宠若惊:“你会不会对我太好了?”
史棣文却道:“你别奢望我今天开了个头就能保持下去,我不过是新鲜新鲜。”
“那下次我帮你洗脚,也让我新鲜新鲜。”
“那下下次呢?”
付荷掰着手指头:“下下次我帮你洗头,下下下次,你帮我洗脚……不愁没有新鲜的。”
史棣文失笑。
付荷字斟句酌:“趁着气氛这么好,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为什么不喜欢酒店?”
史棣文的手指一顿,先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过来,冲水了。”
付荷低头,闭眼。
史棣文这个二把刀,让水和着泡沫扑扑地从付荷的脑后沿着脸颊淌下,灌满她两只耳朵。在黑漆漆的世界中,耳膜受阻使得她听到他的声音就像是从深海传来。她听到他反问她:“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