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史棣文说的没错,于敖他有钱,有人,有时候便能将不可能化为可能。
付荷和于敖在机场的医务室会合。
付荷只差给于敖扑通一声跪下:“谢谢,谢谢……”
有人接连致电于敖,于敖忍无可忍,去外面接了电话。
他高估了一道门板的隔音,所以怒斥从外面断断续续传进来:“我不用你教我怎么做!我也没有义务向你汇报……”
厚福转醒。
这小人儿被吓坏了,没哭,只紧紧搂着付荷的脖子不撒手。于敖送付荷和厚福回家——回付有余和康芸的家。途中,付荷喋喋不休对于敖千恩万谢。
于敖对着中央后视镜中的付荷说了一句话:“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谢谢。”
到了楼下,于敖说送付荷上去,付荷说上就上吧,捎带着看看生我养我,和我逃不开的付家到底长什么样子。
付有余和康芸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付荷一敲门,康芸便河东狮吼:“谁呀?”
康芸是太累了,忍气吞声了大半辈子的人生生被逼出河东狮吼。
门一开,康芸手里提着个换下来的成人纸尿裤,臭气熏天。
“小荷?你怎么回来了?这位,这位不是那个……见过,我见过。”康芸自言自语了好一阵,这才意识到手里的成人纸尿裤,“哟,瞧我这着急忙慌的,你爸刚拉了……”
一扭脸,康芸给付有余报喜:“厚福回来了,厚福回来了!”
至于付荷,回不回来的似乎并不重要。
☆、占有欲
厚福、付荷和于敖进了门。
厚福脸上的指印,付荷瞒不住,便对康芸实话实说了。
付荷尽量一笔带过,但康芸还是魂飞魄散。母女二人躲在厨房里,康芸一下下捶打着付荷,未必是责备,更多是宣泄,但下手还是太重了些。
付荷的身上生疼生疼的。
至于付有余,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了。
候在厨房外的于敖误会了康芸,将付荷从康芸的手里“救”出来:“阿姨,您这样对付荷未免太不公平了。”
康芸见过于敖。当年,付荷怀着厚福,康芸三天两头提着汤壶去让付荷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在付荷家楼下见过于敖送付荷回家。康芸当年有多怕于敖会“坏事”,如今就有多谢谢他对付荷的长情。
所以,康芸对于敖纡尊降贵:“是是是,那么请你好好待她。”
付荷送于敖下楼。
二人同时开口。
于敖说的是:“付荷你这么做值得吗?”
而付荷说的是:“我只是请你来看看,你什么都不用说。”
转天,付荷一个人回上海。
厚福被留在了付有余和康芸的身边,郑香宜奉付荷之命一天跑两趟,给康芸搭把手。临行前,付荷叮嘱康芸,不要带厚福出门,就算是去楼下的小公园透透气也不要。一转头,付荷双管齐下地叮嘱厚福,不要跟奶奶出门,就留在家里等妈妈回来……
她一朝被蛇咬,今后分分秒秒都如履薄冰。
下了飞机,付荷直奔了安华外汇。
人人对她示好,背后却交头接耳。
相较之下,还是Zoe对她什么话都说:“签证什么的都办好了吗?”
付荷一怔:“签证?”
“你难道不是去New York吗?这么头也不回地辞职,难道不是去投奔乔先生和Steven吗?”
“乔先生他们去了纽约?”
Zoe翻白眼:“跟我你就别装了!这圈子里谁不知道,乔先生的话堪比圣旨,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否则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这次乔先生带Steven途径上海去纽约,是去谈股权,是重中之重的大事。结果Steven将乔先生送上了飞纽约的飞机,自己飞了北京,难道不是去找你?”
“你继续说。”
“乔先生眼睛里揉不得砂子,找人顶Steven的位子是小菜一碟。要不是Steven又在第一时间从北京飞了纽约,负荆请罪,这会儿他也就凉凉了。哎,真是伴君如伴虎。”
“继续。”
“合着你什么都不说,光我说?”
付荷实话实话:“我脑子里一锅粥,没法说。”
但也有明白的事。
比如付荷明白了史棣文昨天的无情无义。当她和厚福经历母子分离时,史棣文人在纽约。他说他帮不了她,因为他鞭长莫及。他曾说她身边的男人是谁都行,唯独于敖不行,但昨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求助于于敖。
他是迫不得已。
比如付荷也明白了昨天在机场的医务室,有人接连致电于敖,于敖怒斥对方,说不用你教我怎么做,我也没有义务向你汇报……
而对方,十有八九是史棣文。
在安华外汇的交接工作,再快也要五个工作日。
三天后,房东收房。
在北京,付荷是作为房东提前解约。在上海,同样是提前解约,付荷是作为租客。房东没那么好说话,不但扣了押金,多两天也不肯容一容。
付荷打包了行李,订了两天的酒店。
有人敲门时,付荷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房东,却是史棣文。
他拖着个名牌登机箱,比她堆了满地的大包小包光鲜一百倍。
史棣文的目光在地上一扫:“你会不会太勤俭持家了,电饭煲也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