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成成,都听你的。”
陶云冲荣安笑了一声。她可看了,这船舱里准备的吃食全是蜜饯,点心都只两小碟,荣安连她自己最爱吃的肉脯都没安排,明显不是留她们久待的准备。这丫头肯定有所图……
两刻钟后,四人全都站起了身。
船底竟然进水了。
顶棚也漏水了。
舱里好几处都滴滴答答有雨滴往下坠,脚底的水也渐渐多了起来。
颜飞卿直道运气不好,常茹菲笑骂荣安抠门找的破船,陶云则挑眉看得荣安直赔笑。
船夫进来一顿道歉。
他的意思是,这船要修补了。
“那赶紧靠岸。”常茹菲穿的新鞋,不想被水泡了。“船桨在哪儿?我帮你划。”
“怕是有难度。咱们此刻到了永明湖最中央,返回是顶风,怎么也要小半个时辰,到时候姑娘们便都泡在水里了。”
“那你说怎办?”
“小的以为,这湖面上大船和画舫不少,姑娘们不如找条船避一避雨。租个房间休息下,稍待一会儿等小的去换船来接。姑娘们以为呢?”
“可也不知那些船上都是什么人,会不会不合适?”颜飞卿问到。
“找大船就行。大船上人多,自然避嫌。只需跟船工打个招呼避个雨的事,应该都不用惊动船主人。”
若不如此,还能如何?
放眼望去,距离她们最近的是二十丈外的一艘华丽画舫。其他的船,都至少离了五六十丈远。
船夫在船头喊了两声,打了个招呼,表示想送几位贵宾到他们画舫避雨。
画舫那边倒是爽快,示意他们将船靠近,便会放舢板下来。
又一问画舫主人。
对方说这画舫今日是永宁侯世子寇乐所租。
几人一听,老熟人,名声也不错,心头的小心也放下了几分。
“你究竟搞什么鬼?”
上画舫前,陶云偷偷拉住荣安。
“那画舫上,有庆南王世子朱永泽。”
“你是故意想偶遇撮合他和茹菲?”
“能撮就撮,撮不了就探探两人心意。所以你要不要帮我?”当然,她还要做点别的事。比如,搞点事情挣点银子什么的。若非“偶遇”,她们这些女子如何有理由走进那些人的场子里?
“不想帮你,我只帮茹菲。”陶云看荣安便觉这丫头今日就是滋事模样……
自打常家重得官职后,京中不少人都嗅出了些东西。
常家按这趋势,明显要起势啊!
所以这几日,因为多年苦侯朱永昊在先,自认被郭品骗在后,前一阵又与朱永泽有些瓜葛,原本无人问津的常茹菲一下被人关注上了。
近来到常家试探口风,有提亲意思的媒人不少。
其中还包括了兴宁伯尹江,即茹菲前世嫁的那个祸害!
前几天荣安听闻这消息后,惊了好一下。
孽缘啊!
兴宁伯尹江,外表温和,实则残暴。
前世荣华为了报复多年宿敌常茹菲,特意暗中撮合了她和尹江。
当时常茹菲年纪不小,选择不多,常家被打压到不行,轻易就点了头。
使得常茹菲不但成了几个孩子的继母,最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连亲身骨肉都宁可抛下,也要一截白绫了结余生,可见其过上的是什么日子!
荣安是后来从荣华那儿得知,兴宁伯的原配正是被他酒后给生生打死的。常茹菲跟了他,一直饱受摧残,身心俱惨。
荣安原以为,今生大伙儿的命运都已改变,常茹菲也会迎来新生活。
可那家伙竟又缠上了。
关键听说这次他不但托了德高望重的长辈去常家说亲,还尤其有诚意,许下了不少,甚至言明若婚事成了,家中所有内权都会交到常茹菲手上,将来的世子也会是他和常茹菲的孩子等等。
常茹菲性子莽撞,兴宁伯却很成熟稳重,这一点,常家人觉得不错,加上他拳脚功夫也好,身份地位和长相都配得上。虽继室这一条叫人不舒服,可鉴于茹菲名声也不太好,所以常家人便不曾一口回绝,而是应下过几日相看一番。
这怎么成!
荣安一听就急了!
不管朱永泽和常茹菲有没有戏,总之,荣安都不允许兴宁伯再糟蹋了常茹菲。所以,今日的她,也邀上了兴宁伯来一会……
如此几番目的相加,才有了今日此行。
四人顺顺利利就上到了画舫。
可几人也是在进了画舫才知,尴尬的不是满船只有男宾,而是男宾大部分都是赌客。
说来也巧,常茹菲和颜飞卿本打算悄摸跟船家要个容身之地避避雨,哪知刚上画舫便叫寇世子瞧见了。
几人也不好视而不见,只得见过。
寇世子很热情,但又不是无礼猥琐的那种热情,而是一看就很真心爽直,叫人不好拒绝的那种。
那寇世子出身很好,生性洒脱纨绔风,为人也机灵,正符合荣安今日所需的船主要求。荣安暗自点头,道朱承熠办事靠谱。
“既然来了,不如一道里边坐吧。里边吃喝一应俱全,也有休息的房间。都是熟人。吃吃喝喝玩牌行酒令都可,放心,船上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连唱曲的都没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