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就亡了好吗。
现在他还要来抢宁柠,破坏她平静的生活。
钟时溪一想到女儿从出生到三岁,从未得到一点来自于宁家人的关爱,饿了想喝奶,在房间里哭上三个小时,嗓子哑了都没人搭理,还要她从外面回来冲奶粉,就对宁家和宁元良的存在深恶痛绝。
“滚!”钟时溪向来温柔的双眼里,因为回忆而燃起一阵怒火,“宁柠是我的女儿,和你无关!”
宁元良当然是不肯走的,被打后有点愣神,很快回过神来,脸色难看,当场暴起翻脸,扬起手辉向钟时溪。
无能的男人总是这样,收到外界的刺激,第一时间想到就是挥舞拳头,从来不会反思自己。
钟时溪想起金时博那一巴掌,瞳孔微缩,后退一步。
关键时刻,季修一步上前,抓住了宁元良的手臂:“你干什么!”
他的力气很大,轻轻松松制止住人。
在他的禁锢下,宁元良的手臂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好痛,好痛,放开我!”宁元良发出凄惨大叫。
季修一甩手,将宁元良扔出去,看着他摔倒后满脸焦躁,想冲上来又不敢的样子,总觉得古怪。
明明上次碰见,宁元良也不想见钟家。
这才半个月不见,突然冲上门来,还想将宁柠带回去……
能让一个重男轻女的男人,短时间态度大变,要将抛弃的女儿抢回去的原因,无非就那么几个。
第一,发现女儿身上有利益可图,想占占便宜。
第二,老了、病了,失去行动能力,想找一个免费又任打任骂的保姆。
第三,发现他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虽然嫌弃女儿,到底还是自己的血脉,有比没有强。
季修眯了眯眼。
前面两个都不太符合条件,宁元良好好地活着,没死没残,宁柠也没有突然变成豪门流落在外的真千金,宁元良犯不上倒贴。
所以,第三个选项是最有可能的。
季修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看宁元良,闻到他身上那股酒气,更加有把握,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不行了?”
“……”宁元良低声咒骂的声音顿住,惊恐地抬头看季修,“你怎么……”
这个样子,等于默认啊。
季修很满意自己诈出的结果,看了宁元良下半身一眼,啧啧了两声,语气微扬:“有没有去男科医院看看?”
宁元良的脸色轰一下涨红,像是在太阳底下被暴晒了三天三夜,抬头看季修,眼神恼怒怨毒:“你别胡说八道!”
“这还有必要装吗?”季修笑了笑,“你要不是不行了,怎么会回来找宁柠?”
宁元良说不出话:“……”
是啊,他要不是不行了,怎么会回来抢人。
事情说来话长,半个月前,宁家又因为孩子的事情爆发出一场争吵,宁母嫌弃新儿媳嫁进来四年不怀孕,逼着宁元良离婚再娶一个。可是宁元良新娶的妻子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当年能狠得下心给宁元良做小三,自然有几分手段,拿着菜刀神态癫狂,扬言宁元良敢背叛她,就剁了他的根,让他这辈子都生不出儿子。
宁元良和宁母虽然极品,却也只敢欺负欺负老实人,无法,只能忍。
宁元良的妻子见状也退了一步,表示愿意去医院看看。
宁元良陪她去的,过了几天拿结果,显示她非常健康,有孕育孩子的能力。
宁元良不解,嘀咕了两句。
挂号的医生见状,顺嘴说了一句,男性也有可能不孕,建议宁元良做个检查。
宁元良从来没想过问题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觉得很丢面子,一开始不肯,被妻子嘲笑讽刺了一通,下不来台,才满心怨气地做了检查。
结果,检查结果出来之后,问题还真的就出在宁元良身上。
报告显示,他精子活力低,这种情况可能是遗传造成,并且会随着年龄增长,活力更低,过了三十岁之后很难拥有使女人怀孕的能力。
这对宁元良包括宁父宁母来说,都是一个晴天霹雳。
怪不得宁家代代单传,怪不得宁元良前后两任妻子,结婚加起来也六七年了,全都没用,就钟时溪生下了一个宁柠。
宁元良的新婚妻子也是想要孩子的人,得知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宁元良不行,当即翻脸离婚,还用宁元良不行的这个秘密要挟了一大笔钱,脱身而去。
而宁元良,再有一年就要三十岁了,知道自己很可能再也不会有孩子,天天旷工,借酒消愁。
昨天晚上,他喝酒喝着,突然想到了宁柠的存在,就想来钟家捡便宜。
他经手了拆迁案,知道钟时溪那个新男友刚刚得到了多么大的一笔钱。
以己度人,这样的人肯定不愿意养别人家的孩子。
正好,他将宁柠抱回来,自己有个养老的血脉,钟时溪男友也可以顺理成章地丢开一个拖油瓶。
这事一箭双雕,钟时溪那个男友说不定还会帮他说话,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于是,宁元良在马路上随手买了一个小玩具,就来了钟家。
不巧,碰上钟家全体出游。
他在走道里躺了一晚上,差点没冻死,才艰难等到了钟时溪回来。
他不断地转移话题,迟迟不肯说自家的目的,废了这么多的功夫,就想要和钟时溪先回忆一下旧情,让她感动,才好找个借口将宁柠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