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月不敢相信自己那么委曲求全了,得到的竟然是否定,抬头看丈夫,仿佛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目光震惊且陌生。
这还是她的丈夫吗?
难道说,就那么讨厌季舞?
“为什么你就是容不下小舞!”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喃喃出声。
季修转开头,语气随意,带着一丝暗藏的放松。
“如月,不是我容不下她。”
“如果你的态度没有那么极端,我可能还不会那么坚决,但是你的态度影响了我的决定。你告诉我,如果放任季舞留在家里,再将轻轻接回来,两个女儿,你真的会一视同仁,做到彼此不偏心吗?”
宋如月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
“看吧,你做不到。一旦我按照你的提议做了,轻轻只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你和小泽会将全部心思放在安慰季舞身上,而我们真正的女儿轻轻,只能看着你对外人呵护备至,默默忍耐。”
这些很简单的道理,不用想就能猜到,所以季修打算将兆头掐死在萌芽时。
他必须要将季舞送回去!
当然,季修原本并没有想过将季舞送回去的可能性,宋如月对季舞十分看重,不可能让他送走。他之所以提出高要求,只是为了方便讨价还价,能接回来周轻轻。
就好比一件衣服,卖家开价两百,打折卖一百,就有人欢喜去买下,其实衣服原本只卖三十块,是同样的道理。
他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接回周轻轻,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能将季舞送走。
他也没想过,要和宋如月分开这种事。
宋如月再如何,也是原身的妻子,他不可能用了原身的壳子,还将原身的生活搞得一团乱麻。
但是就在刚才,他感知到了原身的情绪——
原身对宋如月十分失望,早有离婚之意。
季修感知到这残留的情绪,简直喜出望外,既然原身都不在意,那还怕什么,就随便造作啊。
他偏将季舞送回去,宋如月不答应,那就分,爽快一点
宋如月沉默半响,摇头:“不,小舞是我女儿,不是外人!”
季修抬头,冷静看着她。
宋如月同样冷静,她不相信丈夫会舍得离开公司,或许只是叫嚣也不一定。要是别的事,她答应也就答应了,送走季舞却不可能。
不想弄得关系太僵,她不死心地最后再试一次。
“季修,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外人,放弃我们母子三人吗?如果你选择分开,只能净身出户。别忘了,公司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季修的回答是嘲讽地勾唇,瞥她一眼,转身离开季家。
宋如月:“……”
第2章
季修走得爽快。
至于他走掉之后季家会如何反应,并不关心。
离开季家后,他没有改变行程,照旧去了周家。
周家的地址他熟记于心,和司机老陈说了,老陈听话前往。走到一半,后头突然跟上来几辆黑色桥车,排成一行,紧跟不舍。
老陈愣住,频频往后看,脸色紧张。
季修摆手,语气随意:“没事,是公司里的保安,陪我们一起去。”
周家能做出偷换别人孩子的事情,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人。和这种恶人说理是说不清的,只能靠武力和权势震慑。
他带着保安,以防万一。
老陈恍然大悟,放下心来,专心地开车。
很快,在迈巴赫的带领下,一行四辆车离开了繁华的城市中心,前往城市的边缘地带城中村。
众所周知,城中村是每个城市几乎都有的标配。再表面繁华的都市底下,都藏有这抹灰色阴影,这里生活着城市数以百万计的底层居民,承包着城市里最累最脏最辛苦的活,是城市中枢不可缺少的存在。
周家四口已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
……
今天是周末。
周家两个孩子不用上学,周父和周母放心地出了门,一个打牌,一个找朋友喝酒,留下周轻轻在家里干活。
三餐是不用说的,由她负责,另外还要给家里大扫除,清洗一家人堆积下来的衣服、鞋子。
洗好之后,满身疲倦,顾不得歇,又按照周母出门前的吩咐,给正在上小学的弟弟辅佐作业。
周轻轻的弟弟叫周伟,刚读二年级,成绩不好,又被家人宠坏了,顽劣贪玩,连做个作业都不安心,只做了一道题,就闹着要出去玩。
周轻轻微皱着眉,劝了一句。
周伟丢开圆珠笔,不耐烦地瞪着她:“你敢拦我!”
他在家里是小霸王,说一不二,谁都管不住,只要学校的老师勉强能吓得住他,但是他记性差,前个儿刚因为没做作业被老师罚了,转过天立刻就忘。
周轻轻不能眼睁睁看他不做作业,去学校挨了罚,哭着回来,到时候牵连自己。
只得耐心解释:“妈去打牌了,说了晚上回来要检查你的作业。”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出去玩!”
周伟两脚乱踹,将桌子上的书本全部推落在地。
周轻轻吓了一跳,连忙蹲下去捡:“周伟,你别瞎胡闹,你不怕老师骂你了。”
周伟不管不顾,持续撒泼,她捡一本上来,他就推一本书下去。
听到这句话,他愣住一下,突然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看向周轻轻,理所当然道:“有了,我出去玩,作业你替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