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渠的理智这才一点点逐渐地回拢,其实裴子阳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若是只凭小棋和管事的三言两语,二房也可以反过来说是他们的自导自演,她顿时也歇了去吵架的心思:“是,你说得对。”
“我知道你不想我坐在这儿监督你,毕竟男女有别,你若是答应我好好休息,我现在就回去了。”
许红渠都要怀疑裴子阳是不是去哪里学了读心术,能摸清她心里的许多想法,只能点点头:“我会好好休息的,你放心回去吧。”
裴子阳这才替许红渠掖了掖被角,离开了她的房间。
许红渠内心暗自觉得裴子阳可能当初把她救回来,大概也希望她现在不要因为其他事情丢了命吧。
这两天,许红渠都在家安心休养,裴子阳总是会一天当中随机地来看看他。与其说来看她,许红渠更觉得裴子阳是来监视她有没有好好养病的。
许红渠为了等病好,一日三餐吃得也清淡,每天还准时坐到院子里去晒晒太阳。
过了差不多一周,小粉又去请了大夫,大夫说许红渠已经痊愈,只需要避免过度刺激就行。
一听到大夫的话,许红渠立刻让小粉安排马车,要驱车去看看拍卖行被砸的样子,之前她特地没有去找工匠修缮那边。
虽然这一次修缮大概会让她的拍卖行的开业有所延期,但她还是希望能够从被砸的现场找到蛛丝马迹。
等到了现场,许红渠这才发现原来的窗子上糊的纸都已经破碎,徒留一个个黑黝黝的洞口。
她沿着拍卖行的周围看了一圈,发现除了窗子的纸破了,门上的锁被砸到摇摇欲坠外,并没有其他严重的损害。
许红渠觉得这一番下来,修葺费用应该也不算贵,只是似乎没有潘娇做出这件事情的证据。
此时,许红渠突然回头,小粉在她身边被她吓了一跳:“小姐,怎么了?”
“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小粉立刻将看得见的犄角旮沓的地方都巡视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异常:“小姐,你可能这几日都待在房间里,没见到人,有点敏感了。”
许红渠这才回过头,继续看是不是有需要重新修整的地方。
她刚转过身,背后的巷子里就露出了一片裙角,目光十分恶毒地盯着许红渠那纤细的背影。
许红渠见没有其他方法能够证明是潘娇做的这件事情,就立刻招来工匠,准备将拍卖行原样修复。
只是她刚准备上马车,就看见远处走来了两道熟悉身影。
“许姑娘,还真是闲不住啊。”裴子阳略带调侃的语气先响了起来。
许红渠想到前几日裴子阳对她的揶揄:“裴公子怎对我如此念念不忘,我这才出府一会儿,就急不可耐地追了过来。”
“那是自然,我对许姑娘那是一时不见,如隔三秋。”裴子阳摇着胸前的扇子,愣是让许红渠觉得对面的人是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
许红渠觉得可能这两天躺在床上,日子过得太舒服,都没有动脑子,这才有了如今的幻觉。
“许姑娘,对着拍卖行的事情,可真是十分上心。”裴子阳收起了刚才玩世不恭的态度,严肃地说。
“自家的产业,再怎么样也该上心。”许红渠只是没好意思说,她等着这个拍卖行开起来给自己当摇钱树。
“我出门的时候,正好裴家的人上了门,将画轴给送了过来。”
听裴子阳这么一说,许红渠这才想起了裴青松之前答应上门送画的事情,这两天她躺在床上还在想会不会是裴青松食言了,不过当时想着商会会长也应该是贵人多忘事,她也就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还多谢裴公子提醒。”许红渠这就打算回府,去验收一下裴家送过来的画轴。
“不知道许姑娘可否赏脸,同裴某一同去许家铺子逛逛,我正好有些用具要买。”裴子阳向许红渠发出了邀约。
许红渠想了下她基本上也没去过自家的铺子,她权衡了一番,还是决定和裴子阳一起去看看:“既然裴公子都这么说了,我又岂有拒绝的道理。”
许红渠便让马车先回了府,她和裴子阳就打算慢悠悠地往许记铺子走去。
初冬的阳光,照在身上,驱散了那一丝丝的寒意。
周围的叫卖声、吆喝声都不断地往他们的耳朵中传来,一派生机盎然。
走了没有半柱香的时间,许红渠和裴子阳就来到了许记铺子的门口。
许红渠迎着刺眼的光线,看了看她家的铺子门口高挂这匾额,用金色的墨水勾勒出的“许记”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裴子阳率先走了进去,许红渠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铺子才跟着进去。
铺子里的小厮并不认识许家这位曾经深居简出的大小姐许红渠,他只是见裴子阳和许红渠一前一后走进了铺子,审视了一番两人的衣着,立刻迎到了许红渠面前:“这位小姐,您看看你需要什么,我可以给您介绍一下。”
被晾在一旁的裴子阳,见小厮背对着他,冲着许红渠挑了下眉。
许红渠当然明白了裴子阳的挑衅,对那小厮说:“怎么看都是那位公子比我先进来的,你怎么光顾着招呼我。”
“我们都是珍品,想来更适合小姐您。”小厮脸皮也是厚,面对许红渠的刁难,只是用一句“珍品”就将这个问题打发了,其中还暗指裴子阳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