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激地望向叶畅霖，发现自己得意弟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孔家女孩身上，这下他明白了，这小子有喜欢的人了。
就帮这小子一把。
“我今天高兴，孔老想听琴，那我就抚一曲，让他开开眼界，年轻人嘛，就玩儿去吧。”
朱教授的声音苍老，按下泛音却清亮如天籁。
看他是真心想弹，张老笑了笑，招来一个佣人吩咐他带客人去庭院赏梅花。
孔旋看了看自己爷爷，见他点头才笑着跟在张家佣人身后。
叶畅霖看到自己固执的老师突然要抚琴，显然也是在给他创造机会，他怎么会驳了他的好意呢。
张家的别墅在市区，占地不大，不过收拾得精致，有古典园林之美，一小角池塘边上几株梅花刚长出小小的花苞，在枝头伸展着，极有意境。
孔旋被眼前有点熟悉的庭院布置，想起自己上辈子的家，也是这种风格。
“这么喜欢这个小庭院吗？”
叶畅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润醇厚，说不出的好听，仿佛能融化寒冬的冰凉。
“虽然我喜欢牡丹花，不过我更喜欢这种庭院布局，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牡丹花还是种在花园里的好，这里地方不够大。”
孔旋站在池塘边探头看了一眼池塘里的水。
水面上结着一层薄薄的透明薄冰，晶莹剔透，十分漂亮。
“这倒是，牡丹本来就是国色天香，非常富贵，太拥挤反而失了风骨。”叶畅霖点了点头，也像她一样探头看池塘，“不是说在爬山吗？”
“那个，本来是的，不过张总最近出了点事儿，爷爷和我于情于理都要来看看。”孔旋站直身体，转身面向他，“你不也说在家里静养？”
这时轮到叶畅霖没话说。
过了很久，他才笑着开口：“老师想陪朋友解闷，我又当他的助手。如你所见，上次拍卖会我就是为了买回老师的琴。”
“如果你愿意说，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朱老的琴出现在拍卖会，我想这一定是个温暖的故事。”
“其实也不见得多温暖，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叶畅霖把自己上大学时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原来你和叶韶文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那你看到我应该不会高兴吧，毕竟我曾经是他的未婚妻子。”
孔旋听到最后问他。
“你是你，他是他。”叶畅霖摇了摇头，“我并不在意你以前是什么样的。”
孔旋身体一震，她穿书至今，其实并不想按照原主的性格及人生轨迹去走。她爷爷虽然爱她，事事由她，但是他在意的是原主，不是她。
其他人也一样，包括魏澜和钟熙，只有叶畅霖是不一样的，他在意的是她。
她的心脏跳得有点快，怦怦怦——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但是现在确实不是合适的时候。
“孔旋，你想请张老再次出山，但是其实你也明白，孔家现在的内斗，你和你爷爷势单力薄，张老也是明白人，他不想漟这浑水。”
叶畅霖面露忧心，但是声音很坚定，“我可以让你无后顾之忧，专心唱歌。”
这话问得非常隐晦，他看向孔旋时，眼神里有忐忑、期待和关心。
“谢谢你，现在的我还不能这么麻烦你，因为这不是你造成的麻烦，我不能让我们的关系变成这样有利益关系的样子，我们之间应该更纯粹，无利益相关，我们是好朋友，我不想你既忙着你的事业，又要帮我收拾烂摊子，这太为难人了！”
叶畅霖听了之后眼神一黯，但是很快又焕发光彩，至少现在他是她的好朋友了，关系前进了一大步，前途光明，总比以前毫无交集的好了。
“没事，你如果需要帮忙，随时都可以找我。”
“我会的。”孔旋扬起笑容，眼角上挑，“今天有机会听你抚琴吗？”
“当然。”
两人在风里站了半个小时，觉得有点冷了，于是避到角落的亭子里。
“我记得小时候在山里长大，下雪的时候出门拾柴，我总是运气特别好，感觉冬天是我的幸运季。”
叶畅霖个子高，站在上风处替她挡风。看着阴沉的天空，却只觉得心情舒畅。
孔旋想起自己的小时候，大概是在天妖族的王族育幼宫里吧，可能还化不出人形，还是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孔雀。
孔雀是天妖族，不是普通的妖，原形的时间很长，后来修炼，化出人形，她一心修道，总想赶紧得证大道，至于得道之后怎么样倒是没有多想。
“为了谢谢你，我唱一首没有人听过的歌给你听。”她想了想，以前的她并没有想过道侣的事，但是如何吸引异性她学过，要嗓音婉转，歌声美妙。
“真的？你唱。”叶畅霖小声鼓掌。
孔旋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唱了一段上一辈子学得最好的歌。
曲调优美，只是叶畅霖听不懂她唱歌的语言，不过他没在意，因为越曲、京曲之类的他也听不懂但是不影响他欣赏。
歌曲不长，不到一分钟就唱完了。
“好听！”叶畅霖用力鼓掌，“小旋，你的歌声很美。”
他还想再夸，他的手机响了，他不好意思地朝孔旋笑了笑，“我去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