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自己拼出来的,我一个教音乐的,对你们做生意的那一道可不懂。”朱老拿起面前的盒子,他一眼就看出是唱片。
“不得不承认你眼光好,哪像我,被自己带大的小狼崽子反咬了一口,苦都没法诉,哎,谁让我欠孔家的。”
“孔家内斗当真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朱老不太相信,无奈他对经营公司一窍不通,刚才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张老叹了口气,“还不是当年飞机失了事,孔庄禹这孩子,能力不足偏又疑心极重,野心也大,他想吃下整个孔氏,我早跟他说蔡家不可靠,他倒好,直接把我和老李踢出董事会。”
他唏嘘一番,自动避开这话题,“咱们不谈这些,喝茶喝茶,这是今年新取的雪水煮的铁观音。够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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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程的路上,孔旋问:“爷爷,你跟张爷爷定了什么计划?需要我怎么配合?”
“还真有一件事要你去办。”孔老爷子笑着看她,“你二叔估计还支持着蔡怡的娘家,最近与蔡均书来往密切,你注意一下他们两人什么时候在公司会面,到时候告诉爷爷,我们有计划。”
“那万一蔡均书不来公司怎么办?”孔旋担心他们在别的地方见面。
“最近蔡怡不是开始去公司上班了吗,他们姐弟两人瞒着你叔叔拿下了一块地,有些文件只能在公司里做,我们要抓现行。”
孔老爷子虽然已经很久不在公司,但是消息渠道还在。
“好啊,爷爷,这是要是当场抓获,二叔就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孔旋眼睛一亮。
“嗯,他还以为那块地是他的资产,还用这地当抵押跟银行贷款,他今年步子迈得太大,迟早会出事。”
孔老爷子欣慰点头,聪明孩子一点就透。
另一边车上,叶畅霖载着朱老教授回疗养院,试图悄悄打听三位老人在客厅的聊天内容。
“你呀,就是个热心肠,以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半点没变。”老人在后排摇头叹气,这孩子总是会为某些人冲在前面,护住他们,自己压力之大反而半点不在意。
若不是叶畅霖,他现在可能就终身躺在床上动不了喽,哪像现在这么自在。
“老师,热心肠的人可做不好生意。”叶畅霖回头朝他笑了一下。
生意场上的热心肠,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
“孔家这女孩什么情况,今天我还收到她的签名专辑,她不是在自家公司里上班吗?”
老师不懂生意,避开这个话题,转到孔旋身上。
“老师,她的琴艺与你不相上下,你回去听听就知道了,她比我天赋高得多,更适合传承你的衣钵。”
叶畅霖越想越觉得这是件好事。
老师是音乐界泰斗,孔旋是新人,两人若是师徒,一定可以让更多人热爱古琴。
他都被铜钱味道淹没了,许久不摸琴,不适合这样的高雅艺术。
他只能暗中偷偷帮她摆平一切。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不是不能收她做关门弟子,一切都等我听了唱片再说。”
“那是当然,还是得老师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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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乐队还在山里玩没回来,孔旋没去练功房,而是去上班。
“你怎么回来了?”叶月看到她时非常惊讶。
按计划也是元旦假后她才来上班。
“提前回来啦。不过这次回来得匆忙,什么手信都没带,下班请你吃好东西去。”
孔旋打开自己的办公室,回头问:“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文件要批,我来,你就在办公室休息一天吧,活儿我来干。”
“哎呀,你终于良心发现了。”叶月热泪盈眶,像找到组织的孤独旅人。
“我一直都这么良心。”孔旋加重一直两个字。
叶月哼哼两声,塞给她一堆文件,一边念叨着:“下年度调薪,年终奖金分配,下年预算......”
“蔡怡在不在公司?她的车不在家。”孔旋突然问。
“我早上在车库见了一次,不过很奇怪,她是往外开的,她一大早来公司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她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上楼送文件去啦。”孔旋抱起那叠文件,朝叶月做了个鬼脸。
叶月在公司人缘很好的,各个老总的秘书和她都很熟。
“对了,你不是问我蔡均书有没有来过吗,今早他也在蔡怡的车子里。”
“嗯?”孔旋警惕起来,不会他们已经做完坏事了吧,那岂不是晚了?
“我先送文件,等会再聊。”
她匆忙出门,乘电梯到十八层。
总裁办公室这时候传来几声怒吼,孔庄禹的声音也中气十足,“王八蛋,敢阴我!”
他的秘书战战競競地弯腰站在门外,看到孔旋像是看到救星。
“怎么了?”孔旋压低声音问他。
“孔总的申贷文件有问题,银行那边刚来了电话,驳回了他的申请。”
“是不是安山路那块地?”孔旋小心试探。
“就是那块地。”
孔旋悄悄塞了张签名唱片给他,“上次你说你妹妹很迷我的歌,我特意留了一份给她,现在才有时间上十八楼。”
“那就谢谢啦。”秘书悄悄接过唱片,很快就藏好,然后替孔旋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