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韶文单手扶着沙发靠背,微弯着背,身上白衬衣皱巴巴的,他的脸色憔悴,唇色发白。
“爸,你听我解释。”
“还怎么解释!”叶先生用力把手中的文件拍在桌上,怒气冲天,“你知不知道剪刹车线是多危险的事?你这是谋杀!”
叶先生仰面看了看,眼角微红,以前他多看重叶韶文,现在就有多痛心,“你走吧,孔老看在孔大小姐没事的份上,不予追究,但是你的婚事不可能了,我们叶家也丢不起这个人!你走吧。”
叶夫人抹着眼角,他也是太失望了,自己的亲儿子吃了那么多年的苦,要是当初他在叶家,以他的优秀能力,何至于此。
她紧紧捏着一张照片,上面的年轻人,眉眼那么像她。
心痛到滑落沙发上。
“妈妈。”叶韶文看着她,紧张起来,“是我错了,不应该贪心的。”
“你说叶家少了你吃喝玩乐了吗?为什么还要害孔家小姐?”叶夫人是典型的贤妻良母,温雅阔太,就是生气也是知书达理的,“我没有你这样的孩子,你走吧。”
叶韶文猛地跪下:“妈......”
眼泪都流出来了。他虽然没有叶畅霖俊美,但也是一表人才,五官端正,英俊帅气,多年金尊玉贵养出来的气质极具欺骗性。
“你走吧!”叶夫人转头不看他,眼角发红,满脸失望,不仅仅是对叶韶文失望,也是对自己以前的老仆失望,那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如今都二十七年了,老仆也已经去世,都不知道这么做图什么。
“谨文,快点送他走。”叶先生看了看腕表,眉头皱得死紧。
他已经看了几次表,大家都知道,今天约了孔家老爷子和孔大小姐晚宴,厨房正在忙碌。
所有人都希望客人来之前解决麻烦,除了叶韶文。
沈谨文伸出手,拉起叶韶文,被叶韶文甩开了,两人之前就一直相处不好。
叶韶文嫌弃沈谨文只是叶家资助的一个贫困学生,在自己家里白吃白助,在公司里他没少为难这个穷酸学生。
沈谨文暗地里看不上叶韶文鼻孔朝天看不起人的德性,但是叶家对他有恩,他不能对他如何。
但是现在发现自己的好朋友兼学弟兼老乡才是叶家真正的孩子,这算什么事儿!
场面尴尬,仆从们都假装忙着手头的活儿,耳朵都竖着呢。
豪门戏香啊!
他们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咳咳!”叶先生咳了两声,门外石柱边探头偷看的两个年轻女佣赶紧缩回头,慌乱的脚步都传进了厅里。
叶先生愈加不高兴,看着沈谨文,皱着眉头沉声道:“行了,既然他不用你送,你去看看畅霖出门了吗。也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时间来。”
他真是后悔,以前他还刁难过这个年轻人,怪他行事偏激,哎,偏偏叶家和这孩子是竞争对手。
还是因为沈谨文的面子才请得到他今晚来家里作客,尽管他非常想把人接回来,认祖归宗,但是人家还不愿意呢。
“好的,叶先生。”看到他苦恼,沈谨文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好应下,去给叶畅霖打电话。
他快步走出屋子,到旁边的曲水阁亭打电话。
“畅霖,下班没,哦,路上堵吧?没事,这回你来,下回我请你吃法国大餐。”沈谨文与叶畅霖倒是聊得愉快,满脸带笑。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沈谨文笑了起来,“你还记得这事呢?也对,你欠了我一餐,在学校里球赛那会儿,你都说跟我们一起决赛的,后来你这家伙居然退学了!不知道多少学姐学妹为你这家伙伤心欲绝呀。......,哦,行行行,你开车注意安全。”
老实说,沈谨文也长得帅,如果叶畅霖不在场,他也是帅哥一个,但是跟叶畅霖站一起,他就平平无奇了。
两人高中时候就认识,后来又同一所大校,友谊地久天长。
他打完电话转回头就看到叶韶文拄着拐杖慢慢往外走,于是摇了摇头,这大少爷一向饮食挑剔,行为霸道,得罪不少人,现在没了叶家光环,只怕没人帮忙,估计还得挨打,实在是他的做法让人不适。
自己霸道不说,还在外面养情人,还让女孩子未婚先孕,十足渣男。
其实孔小姐长得那么漂亮,工作能力又强,不提家世,只凭性格,怎么都比赵荷书强多了。
刚想起这位大小姐,那边庄子大门就响起了有贵客临门的音乐。
不过,现在孔旋和叶韶文可没什么关系了。
大门那边一阵热闹,叶先生早就迎了出来,指挥着佣人开庭院车接孔家爷孙俩。
“爷爷,我随后就去陪你,现在我有点事。”
孔旋扶着老人上车,笑着对他说。
她今天稍做打扮,容光焕发,光彩照人,粉嫩的小脸被她往冷艳美人那一挂化妆,尖下巴,脸部线条流畅,眉妆稍浓,竟有些中性的帅气,身上那一袭束腰红裙,让所有人都惊艳了一把。
“小旋呀,气消了没有啊?”叶先生以前就待她挺好,只是叶夫人与她性格有些不合,又过于溺爱叶韶文。
叶韶文不喜欢孔旋,连带着叶夫人也不喜欢,但是叶家还是叶先生当家作主。
叶先生倒是可惜两人从此成不了一家人。
他顺着孔旋的目光看向一旁拄着拐杖默默看着的叶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