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吃筒骨粥也饱了。”江妈妈推辞,她不喜欢拿别人的东西,尤其是贵重的东西。
童妍淡笑:“特地给你点的,我们一人一份,你不吃也是浪费。”
江妈妈仍旧拒绝:“这些东西很贵吧,回头我让阿遇把钱给你。”
“没你想象的贵,你就吃吧,丢掉很可惜。”
说要丢掉,江妈妈怎么舍得,她接过那份不知道装什么食材的陶瓷罐,拿白色的汤匙勺一口放到嘴里。
她不会知道,她吃的是“荷塘月色”昂贵精品——牛奶燕窝,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吃的最贵的东西了。
吃好的晚餐,童妍将餐馆那些汤匙和陶瓷罐子一起放进盒子里,然后走出急诊室找一个垃圾箱丢掉。
丢了垃圾,她顺便在外面打几通电话,再回来时,便看见江妈妈头靠铁皮椅子后面的墙,正紧蹙眉头昏昏欲睡。
她太累了,加上药物的作用,饶是心事再重,呆坐久了也会犯困。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走在一片白茫茫雪地里,她两个半大点的儿子在前面奔跑。
阿牧往阿遇头上丢了一个大雪球,才五岁的阿遇因为穿得太厚,被哥哥一个雪球砸中,他像一只小乌龟仰躺在雪地上,半天也起不来。
江妈妈跑去扶阿遇,再回头,阿牧拎一个大提包站在雪地里,他说,妈,我不想念书了,我要去大城市闯一闯。
江妈妈拼命摇头,她说你别去,内心一个声音告诉她,她的儿子要去当消防员,她的儿子会死在火海里,可是她怎么叫他的名字,阿牧都听不见。
雪地很冷,江妈妈抱着小小的阿遇在哭。
忽而画面转换,她躺在床上,十岁的阿遇就坐在床边照顾生病的她,他说,妈,你快点好,是不是家里太冷你才生病?等我以后长大,我给你买空调,给你换大房子住,一楼南风天太潮湿,我们买第一百层楼的大房子。
躺在被窝里,江妈妈身子很暖,听阿遇稚嫩的声音,心里也暖乎乎的。
再之后,她看见一只眼睛凶恶的大狼狗,它张嘴狂吠,然后像一道闪电向她扑来......
江妈妈睁开眼睛,她看向四周,这里是医院......
感觉脖子很暖,低头一看,她脖子上围了一条纯白围巾,围巾带有丝丝缕缕的香气,那是女孩子才有的香气。
再看自己在打吊针的左手,原先因为冷,手上青紫血管清晰可见,现在她的膝盖上多一个充电暖水袋,她的手就在暖水袋的布袋里,里面很暖和。
偏头看童妍,她就坐在旁边,很近,她刚才是不是靠她的肩膀入梦……
难怪梦里身子突然暖乎乎的,也变舒坦了,原来是有人在照顾着……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对她好,她会记在心里。
发现她醒了,童妍清浅一笑,那笑容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阿姨,你醒了?”
江妈妈木愣愣点头:“不好意思,我可能太困了。”
“没事。”
江妈妈抬头看药水瓶子,童妍插话:“最后一瓶了,快了。”
“嗯。”
“阿遇他......”
“找到了。”
江妈妈惊诧:“找到什么?”
童妍温柔解释:“找到田国忠了,在机场里找到。”
虽然人坐在这里,童妍也是整件事的幕后推手,江妈妈不知道在她睡着这段时间,外面是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寻找田国忠下落的除了十几位人民警察,还有童妍雇用的一百名保安,大家锁定德南机场,一部分人在几个关键点封锁去路,一部分人蹲守去往加拿大航班登机口,在田国忠准备登机时,几名警察逮到了他。
第72章 江时遇有律师
第二天,警局。……
第二天, 警局。
十几个女职工和一个田老板对簿公堂,三个女人一台戏,十几个女人凑合成一个戏班子, 什么戏码都能上演, 一时间警察局闹哄哄吵得像个菜市场。
“你们私闯民宅!还砸坏院子里的盆栽!那狗能不咬你们么?我这叫正当防卫!”田国忠昨晚被人揍了, 一张脸肿得极不对称, 仿佛一边脸含一个馒头, 一边脸含一个枣, 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你们看看我这张脸,我被打成这样找谁理论?你们赔我医药费吗?!”
看田国忠滑稽的脸,姜叔低声询问旁边的警察:“谁打的?”
警察不能随便动手打人,这不合法规。
中年警察耸肩,用下巴示意警局门口的方向, 姜叔回头,站在那里的赫然是江时遇, 那小子正站在外面打电话。
“昨天我们逮到人, 他趁我们不注意下了手,大家看在你的面子都没敢说他。”
姜叔无奈摇头:“这小子......”
真够小心眼。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 江时遇的母亲不仅被狗咬, 还摔跤磕破脑袋流了血,正常人都会愤怒。
“我们不管,今天你必须把欠工资的钱全部吐出来!大伙的医药费你也要给!一样都不能少!”
“对!一样都不能少!”
女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声音太多, 田国忠的气势很快弱了下来:“你们别跟我喊!等我律师过来你们跟他喊去!”
听到对方有律师, 李梅有点懵,她想到她们小区一个家庭,一对夫妻闹着要离婚, 女人是家庭主妇没什么钱,男人在外面赚了大钱想跟小三结婚,男人有钱请律师,女人最后几乎什么都捞不到,就连孩子的抚养权都判给男方,没有文化的李梅一直认为,律师就是帮有钱人干坏事的人,这种人也只有有钱人才能请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