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梦着实可怕。他醒来后,不敢再睡了。
这段时间总做噩梦,他已经习惯了。下了床,走到房间外面,他看着日色天光,透了一口气。
阿福在厨房忙活,煮了米饭,弄了几样菜。一个清蒸鲈鱼,一个烧鹅肉,一个干笋炖鸡汤,还有一个白水煮菘菜心儿,一样腌渍的小菜。东西倒是不稀奇,都是常见的,味道却极好。白菜掐的最嫩的心儿,鸡鹅和鲈鱼都是现杀的。阿福说:“我亲手杀的。”云郁不晓得,原来她还会杀鸡呢。
米是秋天刚出的新米,热腾腾蒸出来,在白玉般的碗里,呈现出晶莹透绿的颜色,吃着松软香甜。鲈鱼鲜嫩入味,烧鹅油酥咸香,干笋鸡汤清淡解腻,水煮白菜最是清香扑鼻,回味甘甜。云郁在宫中,食欲一直不大好,难得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忍不住多吃了点。吃了两碗米饭,还喝了一碗汤。
结果,因为他昨天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早上也没吃,空着肚子,突然一下子吃饱,吃的又快。没过一个时辰,就感觉肚子里撑的慌,鼓鼓的像装了块石头一样,压的肚子疼。
阿福下午,坐在床上,做针线活儿,给他缝衣裳。云郁趴在她背上难过道:“我肚子疼,我难受。”
阿福放下针线,摸他肚子,果然见他肚子圆鼓鼓的,跟怀了三个月身孕似的。阿福拿手给他拍了拍,只听到肚皮里头水声咣咣的。
阿福说:“这是吃饭急了,把气吞进肚子了。跳一跳绳,打几个嗝就好了。”
云郁说:“我才不跳绳。”
阿福笑嘻嘻说:“我给你按一按。”
云郁便躺在床上,阿福坐在床边给他揉肚子。
“你可真娇气。”
阿福说他:“像小丫头子。”
他不介意被她称为小丫头子,感觉这像是一个爱称。
他喜欢被她当小丫头子对待。小子皮糙肉厚挨得苦头,小丫头子又嫩又娇。
他不安分。
毛手毛脚。眼睛盯着她,身子平躺着,手却不老实地伸出来,一会摸摸她手,一会碰碰膝盖,一会拿脚去勾她脚。阿福怕人看见,把手缩回来了,他又去扯她的衣服,把她衣服扯散了,肩膀露出来。
阿福红着脸把衣服扯回去,他又盯上了她的裙子。
他简直像个八爪鱼一般,剁了这个手还有那个手。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一下,放松放松。
第59章 情话
阿福被他纠缠的受不了了, 伸手拍打了一下他手:“你别闹。”
“想你……”他一双漂亮的眼睛专注看着她,手锲而不舍地去攀扯她衣襟,故意诱惑的语气说:“你的嘴巴好甜。你上次亲我, 亲的我好舒服。”
阿福专心给他揉着肚子,说:“你不要逗我了。”
“真的。”
他说:“你嘴巴里是含了蜜饯儿吗?为什么那么甜。”
阿福低着头, 脸红笑:“你想干什么呀, 你不许花言巧语。”
他松松地拉着她的手, 故意用指尖去挠她手心。
阿福看他一个劲找事儿:“你拉着我的手,我怎么给你揉呀?你肚子又不疼啦?”
云郁说:“一只手。”
阿福说:“我一只手可使不上劲儿。”
云郁说:“那你坐近点。”
阿福迫不得已,只得挪了挪身子, 坐近了点。
他这下逮到了。
阿福发现他像个孩子似的, 把自己当成他的玩具了,一个劲儿地捣乱。拉拉拽拽,愣是没完没了欺负自己。阿福被他逗的, 一会眉头紧锁,一会咯咯直笑。阿福像只小兔子似的被他揉来揉去, 结果他下手没轻重, 一下把阿福掐疼了。阿福惨叫一声,假装生气瞪他:“不要闹了!”
她眼睛瞪的圆圆的, 他还坦然单纯的眼神,说:“软软的。”
阿福说:“疼!”
她又打他手, 教训说:“你老实一点。你不是肚子疼么,怎么还这么不老实。”
云郁累了, 闭目休息了一会。
阿福帮他揉肚子, 揉了半个时辰,他似乎还是不大舒服,便起身下了床, 说:“我去外面走走。”
阿福也不管他,说:“你去。”云郁呆在房里,想碰她,肚子又疼,憋的难受,索性去找莒犁说话。
天气好,姐弟一同在园子里散了散步。
云郁关心她和驸马的感情,面上笑的淡然,问的问题却尖锐:“我听说驸马近日不高兴。”
莒犁笑了笑,说:“皇上是从哪听说?”
云郁笑而不语。
他自登基后,十分用心,虽说外面战乱不休,但洛阳毕竟是皇城。这一亩三分地,他还是牢牢掌握在手里的。
不论是宫里,还是朝廷,或是官员家中,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哪怕是公主府也有他的眼线。
萧赞的情况他当然知道。
“葛荣死了,他怕下一个,就是他他叔叔萧宝夤。”
云郁笑了笑:“他和萧宝夤都是南齐宗室的遗孤,叔侄还指望着能齐心协力,恢复南齐。萧宝夤若是也死了,他要恢复齐国的梦,可就彻底泡汤了。”
莒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弟弟你是为这个忌惮他吗?”
云郁笑道:“我忌惮什么。天下这么大,魏国这么多年来,也不过就仅占了长江以北的半壁江山。长江以南是原来是南齐,现在则萧衍的地盘。南齐当年与我魏国也是建交,彼此结为友邦的。虽偶有冲突,却谁也吞并不了谁。你告诉他,不用指望萧宝夤。萧宝夤不是什么好东西。萧宝夤自己想当皇帝,一心想窃夺他的南齐继承人的名分。跟这个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如果真有一天能有机会灭掉萧衍,恢复齐国,朕愿意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