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朋友送的。”牧遥说道：“不过不是同一个朋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加那么一句，可能她下意识地想把沈亦淮送的礼物和其他人送的区别开来吧。
牧遥的话耐人寻味，几个女孩交换了一下眼神，不再多说，可嘴角却多了一抹讽刺的微笑。
“缪雪，下一个是你吧？”齐姗用胳膊肘捣了捣一旁的缪雪。
缪雪抖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啊，到我了。”
“你脸色怎么那么差？”齐姗问道。
缪雪连忙拿出化妆镜看了一眼，狐疑道：“有吗？”
“惨白惨白的，你没事吧？”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压力有点大吧。”缪雪把化妆镜收了起来，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起身往舞台那边走。
经过牧遥的时候，牧遥对她说道：“小雪，加油。”
缪雪一愣，神情冷漠地离开了。
总决赛前的最后一次公演声势浩大，下午四点开始，体育馆外就被热情高涨的粉丝里三圈外三圈围得水泄不通。中间不乏探头探脑的黄牛寻找机会，一张看台票被炒到四位数居然都有疯狂的粉丝购买。
场外热闹一片，场内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女孩们在后台做准备。牧遥的化妆师给她画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妆容，灯光一照，整张脸熠熠生辉。
“完美。”给牧遥上完口红，化妆师对自己的作品满意极了。
造型师把之前固定在牧遥头发上的卷发筒取下，她一头自然垂坠的金发变成了蜷曲的大波浪，蓬松轻盈，整个人犹如行走的芭比娃娃。
“先去换衣服，一会儿我帮你把头发编一下。”
牧遥从化妆间出来，进到更衣室里。
她把放衣服的纸袋打开，取出衣服，将裙子换上。
换好裙子之后，她走到镜子面前，习惯性地转了一圈。
突然，她发现这条裙子出了问题。
后面的裙摆明显不太对劲，她把裙子脱下来一看，这才发现坏事了。
裙子后面的裙摆被人用剪刀剪过了。
从前面看过去，这条裙子没有任何异常。可只要一转过身，就会发现后面一片狼藉，裙摆被剪成一缕缕破布。
要是她穿这条裙子上去跳舞，肯定要出洋相的。
牧遥很着急，也很生气。
她不知道是什么人跟她过不去，非要在这种关键时刻给她使绊子。
这条裙子不光价值不菲，更重要的是这是陆昭昭送她的礼物。牧遥向来很爱护别人送她的东西，因为那是别人的一片心意。
而眼下，公演马上就要开始了，她上哪去找一条跟自己的表演相配的服装呢？
牧遥抱着裙子，在更衣室里急得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许是很久没等到人，造型师过来敲门。
“牧遥在吗？衣服换好了吗？你的头发还没弄好，时间不多了。”
牧遥打开门，她依旧穿的是她今天来的时候穿的一身朴素的衣服。
“怎么没换衣服？”造型师问道。
“衣服被人剪坏了。”牧遥把裙子抖开，指了指裙摆。
“啊？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
“先去找服装老师问问吧，也许会有多余的演出服装凑合一下。”
牧遥风风火火地找到服装老师，后台确实有一些备用演出服。
牧遥看着服装老师拿来的一件件衣服，不停地摇头。
太平淡了。
太浮夸了。
太奇怪了。
兴许是她自己准备的裙子太过完美，以至于后台的备用演出服没有一件能入得了她的眼。
“要不就这件吧，将就一下。”造型师拿来一件红色的长裙，不知道的以为牧遥要穿着裙子上春晚去主持。
牧遥抱着裙子，心里烦躁到极点。
到底是什么人那么厌恶她，要毁掉她精心准备的演出服？
孟雨萱？
奚倩？
还有谁？
她想不通。
“确定不要这件？”造型师再次问道。
牧遥摇了摇头，心里有了想法。
她抬起头，问道：“有剪刀吗？”
“剪刀？”
“对，我要剪刀。”
既然有人想毁了这条裙子，那不如做得更彻底些。
牧遥第三个出场。
场上一片黑暗，她坐在钢琴前，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把手搭上琴键。
要冷静。
别人想看她笑话，她就偏偏要做得无可挑剔。
一串轻灵的钢琴声响起，场上的灯光渐次亮起。
一片蒸腾的白色烟雾之中，一个身着金色长裙的金发少女徐徐亮相。
观众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镜头。
牧遥编了公主头，发辫缠绕着一枚精致的花朵发卡，卷曲的金发披散在肩膀上。她的手指灵活地在琴键上弹奏着，像是优雅的皇室公主一般。
前奏结束，她对着话筒开始唱歌。
牧遥的嗓音甜美中带着一丝慵懒，犹如春日午后懒洋洋躺在花朵遍布的山坡上轻轻吟唱。
大约一分钟后，牧遥合上琴盖，站了起来。
她款款向前走去，长裙在灯光照耀下闪着点点星光。
她单手拎起裙摆，手指握成拳，用力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