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啊？”苏乔更不好意思了，抬手挠了挠头，表情带着点迷茫，“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大概是车祸后遗症？”
裴寒远直起身，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车祸造成的头部创伤确实有影响记忆的可能，下次你可以来医院做个检查。”
“嗯。”茶杯里的花茶有些凉了，苏乔重新倒了一杯，也帮裴寒远把茶杯添满，她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对了，裴医生，我怀疑我的通感症可能不是通感症，而只是我作为穿书作者的金手指。”
苏乔见裴寒远似乎有些不解，便解释说：“我之前看过很多书，别人穿书，不是自带系统，就是自带天赋buff，我没有这些东西，所以才给了我可以看见内心气泡框的金手指。”
“有这个可能。”裴寒远若有所思，觉得这个世界倒是很奇妙。
“裴医生，你有金手指吗？”苏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她说，“你是医生，会不会给你开个透视的金手指？”
裴寒远笑了一下，觉得看谁都是透视怪可怕的：“还是算了，这样挺好的。”
这时，包间的木门被敲响，得到允许后，侍者推门而入，开始上菜，苏乔盯着着满桌子的菜，突发奇想地问：“裴医生，你说这些菜是真的还是假的？”
侍者上完菜出去了，包间的门重新合上。
裴寒远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他说：“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是真的。”
苏乔点点头，拿起筷子：“也是，那赶紧吃吧。”
苏乔是真的饿了，早上和中午都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现在却觉得闻着什么都是香的。两人安静的吃了一会儿，裴寒远照顾着苏乔的速度，吃得很慢，等到苏乔吃完了，侍者又端了饭后甜点上来。
苏乔眼睛一亮：“小蛋糕！裴医生，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小蛋糕。”
医生大多都有洁癖，裴寒远正在用湿纸巾仔细地擦手，灯光下，他的眉眼平和且温柔，他笑说：“小姑娘都喜欢。”
苏乔默认了自己是小姑娘，低头开开心心吃蛋糕，又甜又软，苏乔满足的闭了闭眼。
裴寒远觉得苏乔此刻的模样像个小动物，挺可爱的，便轻笑了一声，抽了张湿纸巾递给她，提醒道：“嘴角粘上了。”
苏乔抬眸：“谢谢裴医——”
后面的话突然卡住了，苏乔看着裴寒远，裴寒远也正好看着她，两人视线相触，苏乔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裴医生，我怎么看不见你头顶的气泡框了？”
裴寒远也很惊讶，低声重复道：“看不见了？”
“嗯。”苏乔放下勺子，撑着桌沿站起来，凑近看了看，“真的看不见了。”
两人对望着沉默数秒，裴寒远想到一个可能：“是不是因为我有了自我意识后，便脱离了这个世界的设定，所以，你的金手指就对我无效了。”
苏乔想了想，觉得裴寒远说得也有道理。这样一来，也算是对觉醒后的人的一种保护了，不然谁都能被她看见内心，那别人岂不是什么秘密都没有了吗？
这么一想，苏乔便愉快的接受了这个结果，越发地觉得裴医生是个可以聊天谈心的好朋友了。
两人吃完，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裴寒远是开车过来的，车就停在餐厅外的停车位上。两人结完账，并肩走出餐厅，裴寒远主动提出送苏乔回家。
这边偏僻静谧，位置距离繁华路段还有些距离，打车还得往前走一段路，所以苏乔没有拒绝裴寒远的提议，道了声谢谢，便麻溜地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座。
这个时间点，已经过了交通拥堵的阶段，轿车驶上主干道后，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
江城的夜景像是一场豪华的灯光大秀，把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梦幻的彩色，之前说得太多，现在安静下来，反而没什么话说了，裴寒远开车很专心，只是在遇到红绿灯的时候，会转过头和她聊上几句。
“要喝水吗？”前面有60秒的红灯，裴寒远侧过脸问她。
苏乔摇了摇头，摸摸肚子：“不喝，之前喝了好多花茶。”
裴寒远轻笑了一下，指尖轻点着方向盘说：“那家餐厅的花茶确实不错，你要是喜欢，下次可以买一点带走。”
苏乔正想开口问怎么买，包里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这个铃声，苏乔不用看就知道是盛云淮打来的。
“喂，老板。”接起电话，苏乔朝裴寒远笑了笑，然后握着手机听筒往车窗那边侧了侧身体，问道，“有什么事吗？老板？”
“旺财不吃东西了。”盛云淮说。
“可能吃饱了？”苏乔回想了一下，“之前在车上我喂了它一些肉干，后来到了补给站，大家也喂了东西给它吃。”
“嗯。”盛云淮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更加低沉些，就在苏乔以为他没事了，要挂电话的时候，他忽然又问道，“你要睡了吗？”
苏乔看了看时间，平时这个时间，她的确已经躺在床上酝酿睡意了，于是苏乔回答说：“嗯，准备睡了，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挂断电话之前，他还很轻很快地说了一句，但苏乔听清楚了，盛云淮说的是——
晚安。
男人的声音沉沉的，这句晚安也就变得沉沉的了，好像一下子把她心里某种柔软的东西又压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