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视线端详这个姑娘,姑娘打开药箱,拿出一排金针——
“你,你走开。”妇人喊道,将孩子死死的护在怀里,“我不让你看。”
男人在车外深吸一口气:“这位小姐,多谢你的好意,我们还是进城去找大夫——”
陈丹朱盯着那孩子:“这已经被咬了快要半个时辰了,进城再找大夫根本来不及。”
半个时辰刺激到男人,是啊,孩子已经被咬了快要半个时辰了,他发出一声怒吼:“你走开,我就要进城——”
他伸手就要来抓这姑娘,姑娘也一声大喊:“不许走!来人!”
来人?男人们愣了下,就见嗖的一下两边山路似乎从地下草木中跳出十个男人——
他们手中握着兵器,身材魁梧,面貌冰冷——
抢,抢劫?
“你们——”男人颤声喊,还没喊出来,被那几个护卫上前三下两下按住,车夫,以及两个家丁亦是如此。
车里的妇人又是气又是急又怕,发出尖叫,人便软软的向后倒去,陈丹朱顾不得理会她,将孩子扶住放倒在车厢里。
被护卫按住在车外的男人拼命的挣扎,喊着儿子的名字,看着这姑娘先在这孩子被咬伤的腿上扎上金针,再撕开他的上衣,在急促起伏的小胸脯上扎上金针,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瓶不知什么东西,捏住孩子牙关紧叩的嘴倒进去——
孩子起伏的胸脯更加如波浪一般,下一刻紧闭的口鼻涌出黑水,洒在那姑娘的衣衫上。
陈丹朱俯身嗅了嗅孩子的口鼻,眼中露出喜色:“还好,还好来得及。”
她用手帕擦拭孩子的口鼻,再从药箱拿出一瓶药捏开孩子的嘴,看得出来,这一次孩子的嘴巴比先前要松缓很多,一粒药丸滚进去——
“水。”她回身道。
看呆的燕儿忙转身去找卖茶老妇,将她还捏着手里的一碗茶夺过来跑去给陈丹朱。
陈丹朱扶着孩子的头小心的喂了他几口,盯着咽喉,见有了吞咽的动作,再次松口气,将小孩子放好,再去看那妇人,那妇人只是气急攻心晕过去了,将她的胸口按揉几下,起身下车。
燕儿小心翼翼的抱着药箱跟着。
“好了。”陈丹朱看着被抓住的男人,“你们可以继续赶路去城里找大夫看了。”
男人狠狠盯着她,陈丹朱哦了声,才注意到,对竹林等护卫们摆手示意,竹林带着人松开,退到陈丹朱身前,将她围护住。
被松开的男人急急的上车,看妻和子都昏迷,儿子的身上还扎着金针——太吓人了。
“我,我——”他再看退到路边的陈丹朱,陈丹朱被护卫们遮挡,他就是想打也打不了,打也不能打的过,方才他已经领教到这几个护卫多么厉害,他被抓住死命的挣扎也纹丝不动——
怎么到了都城的界内了,还有人拦路抢劫?抢的还不是钱,是治病?
吴都,这是怎么了?
大王了走了,彻底乱了吗?
他发出一声嘶吼:“走!”
车夫爬上车,家丁上马,一行人神情愤怒惊惧的疾驰。
陈丹朱目送他们远去,一脸欣慰:“终于能救人一命了。”
卖茶老妇看看远去的马车,看看向山路两边隐没的护卫,再看含笑的陈丹朱——
丹朱小姐说的治病的机会,原来是靠着拦住打劫劫来啊。
完了,别说客人少,这条路以后都没人敢走了吧。
第83章 告官
马车里的妇人猛地吸口气发出一声长叹醒过来。
“琴娘!”男人哽咽唤道。
妇人看着他,眼神茫然,旋即想起发生了什么事,一声尖叫坐起来“我儿——”
男人忙把她抱住,指着身边:“小斗在这里。”
妇人低头看到儿子躺在车上,竟然不是被抱在怀里,马车颠簸——
“他,我。”男人看着儿子,“他身上这些针都满了——”
妇人看清儿子的样子,胸脯上,腿上都是金针,再次大叫一声我的儿,就要去拔那些金针,被男人拦住。
“你拦我干什么。”妇人哭道,“那个女人对儿子做了什么?”
男人拦着她:“琴娘,正是不知道她对我们儿子做了什么,我才不敢拔这些金针,万一拔了儿子就立刻死了呢。”
妇人也想到了这个,捂着嘴哭:“可是儿子这样,不也要死了吧?”
男人迟疑一下:“我一直看着,儿子似乎没先前喘的厉害了——”
妇人看着脸色铁青的儿子,哭道:“你是不是蠢啊,不喘了就要死了。”说着伸手打自己的脸,“都怪我,我没看好儿子,我不该带他去摘野果子,是我害死了他。”
男人哽咽着抱住妻子:“快要进城了,快要进城了,我们就能找到大夫了,你不要急。”
但怎能不急,他当然知道被毒蛇咬了是要命的急事,偏偏半路上又被人拦住——
“琴娘。”他抱着妻子,看着儿子,双眼空洞又恨恨,“我让人去报官了,儿子要是死了,我不管她是什么人,我要告她。”
吴都的城门进出依旧严查,男人不是士族,看着人多涌涌的队伍,上前急求,守门卫听说是被毒蛇咬了看大夫,只扫了眼车内,立刻就放行了,还问对吴都是否熟悉,当听到男人说虽然是吴国人,但一直在外地,便派了一个小兵给他们引路找医馆,男人千恩万谢,更加坚定了报官——守城的兵马这般通人情,怎么会坐视劫匪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