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工作证,是黑色的,上面的大纲印比他们的来头大多了。
另一边,张香兰拼命跑,可她太累了,数十天睡过一个安稳觉,没吃过一顿饱饭,身体早已到了极限。
但她知道,如果被抓住,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然后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男子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
男子气宇轩昂,五官依稀有些熟悉,向她轻轻一笑:“兰儿。”
张香兰如五雷轰顶,忘记了跑,怔怔看着眼前的男子。
她的本名就叫兰儿,被卖后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叫人保留了这个兰字,只不过在前面加了个“香”,平日里看她香兰。
有多久没人这样喊过她了?久远的她都快遗忘了这个名字。
来自血脉,以及来自上一世灵魂的熟悉感,让张香兰似乎意料到了什么,她嘴唇蠕动,哥哥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又咽下。
顾晨微笑拍拍她的脑袋:“我是哥哥,不认识了?”
“哥哥.........”路上遇到流氓追了她好几百米张香兰没哭,那个口口声声会保护她爱她的人变了心没哭,此刻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像被什么重重砸了一下,张香兰泪如泉涌,她又想起了什么,来不及解释,拉起顾晨胳膊就要跑,“哥哥,快跑,有坏人。”
“没事了,别怕,都过去了。”顾晨揽过她颤抖的肩膀柔声安慰,“你看看,坏人已经被抓住了。”
两个青阳县的公安此刻耷拉着头,两脚挺直,双手下垂紧贴,宛如见到首长的军人。
张香兰逃跑是在第二天被发现的,等张永山得知再派人过来已经过了中午。
两名公安没费功夫就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先去顾家村,而后沿着北向方向一路调查。
七十年代交通尚不发达,村里平常很少见到陌生人,张香兰幸亏没坐火车,不然难逃半路被抓的命运。
得知张香兰极大可能去了首都,张永山大怒,直接开证明,命令两名公安进京务必把人带回。
截止到今天,两人已经在京大门口守株待兔了半个多月。
问清楚情况,李队长走过来请示。
先不说公安副局长家里竟然有童养媳这事,单利用职务之便让人来京抓人这事,李队长就有把握脱掉张云山的那顶管帽。
“先让他俩回去,就说人没有抓到,别的一概保密。”顾晨若有所思看了眼小师妹,“等过段时间,我和妹妹回去再说。”
张香兰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哥哥不应该在顾家庄的牛棚里吗?为什么在首都?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人为什么听哥哥的话?
“哥哥考上了大学。”顾晨知道她在想什么,柔声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那个人,说的是呆呆看着这边的王向东。
察觉到两人在看他,王向东第一反应是生气,皱眉道:“顾晨同学,你不是说不认识香兰吗?”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道歉没用,还不如直接来硬的,京城这块地,他还不至于怕两个土包子。
顾晨拍拍张香兰的手,鼓励道:“他刚才不是说让你尽管打,怎么解气怎么来吗?去吧。”
第18章
李队长早看不顺眼了,敢做不敢当,花言巧语欺骗一个小姑娘,什么东西啊。不用顾晨说话,反拧住王向东胳膊。
“你是谁?再不放手我喊警察了啊。”王向东大怒,努力挣扎,那拧着他胳膊的手却像铁箍般纹丝不动。
学校门口有值班人员,一直在观察这边的情况,发现对刚出去的学生动手,立刻过来询问。
两名青阳县公安很有眼力价,主动迎上去亮明身份。
王向东感觉出事情不对,却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明明来抓张香兰的人反过来帮她,刚想低声报父亲的名号,膝盖后面挨了重重一脚,痛的大喊一声,不由自主跪下。
李队仍然不满意,另只手揪住头发,让他抬起脸,这才向张香兰点点头示意:“来打吧,小心别伤到手。”
别的地方不痛不痒的,打脸才最痛快。
张香兰紧咬嘴唇。
欺骗她的感情,她恨,可又怕给哥哥添麻烦,这里可是首都,据她所知,王向东家里背景不小。
顾晨似乎看透了她的担心,语气温柔却又带着力度:“有哥哥在,尽管打。”
张香兰使劲点点头,不再犹豫,抬手先右边一巴掌,接着反手。
“啪!啪!”
张香兰做惯了农活,手劲不小,又是含恨而发,王向东脸立刻出现了好几道手指印。
同时,进进出出的学生或教师纷纷停下脚步,好奇看向这边。
王向东快疯了,挣扎不得,但还有嘴:“贱人,你真敢打我?”
“你才是贱人。”张香兰别看一直在农村,但从来没骂过人,此刻第一次骂人,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两巴掌似乎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从逃出那刻开始紧绷的神经忽然松开。
顾晨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体,转身往学校里走。
后面的事自有李队长处理。
按照书中剧情发展,王向东顶替别人名额被发现也就最近一段时间的事,只不过因为顾晨,刘队汇报给了上面,原本结局从王向东被开除,变成了和他那位刚在教育局上班的爹一起被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