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上彩旗飘飘,鼓声喧天,尘土扬起,看台上丫鬟黄门嘶声力竭地喊着,平安站在边缘叫得起劲,拉着他的小黄门满头大汗。
只见藤球在六人马腿间来回滚着,紧接着一杆藤球月杖斜插而出,一勾一拉,很快就把球带走了,但是奇怪的是,他没有把球打出去,而是敏捷地递到另外一个头戴红绳的女子手边。
路杳杳立马夹紧马腹,压低身子,带着马球在莫里王子和卫风的保护下,朝着对面的球网跑去。
对面封若章见状一马当先,胡善仪和柳文宜紧接着左右分立,气势汹汹上前拦人,六人缠斗在一起。
战局焦灼,极为紧张。
温归远一入场就看到莫里王子举着月杖牢牢保护着路杳杳,两人的月杖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声音,莫里脸上笑容绚烂兴奋,视线落在路杳杳身上根本挪不开。
他眸底深沉阴暗,沉默地站在门口看着马球场上的一切。
看台上大鼓咚的一下发出巨响,沙漏咣当一下转了圈,开始重新计时,马球赛正式结束。
“十五比十三,红队胜。”小黄门高声唱和着。
路杳杳背对着马场门口,高兴地挥了挥月杖,得意极了。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胡善仪插着腰上前质问着,瞪着傻笑的莫里王子。
莫里王子无辜地眨眨眼:“是今日刚学的啊,娘娘让人来教我的。”
胡善仪扭头瞪着路杳杳。
路杳杳更无辜地说着:“大概是天赋异禀吧。”
柳文宜站在封若章身侧看得直笑,小声问道:“莫里王子真的刚学的吗?”
浅浅的木香顺着北风窜入封若章的鼻尖,他摸了摸鼻子,同样压低声音说道:“应该是,不过莫里王子骑术精湛,力气又极大,却是很合适打马球。”
“怪不得,连你也拦不住。”
封若章脸色一红,幸好之前的热气还未散开,倒也不显得突兀。
“罢了罢了,给你们的,一人一串红珠子。”路杳杳大方地给了对手一人一串红珊瑚,“今日胜利的奖励。”
胡善仪看得极为眼馋:“上好的红珊瑚呢。”
“殿下。”柳文宜看着缓步走来的人,脸色一惊,连忙下马行礼。
“不必多礼。”他止住众人的行礼,走到路杳杳面前,看着她无辜的眼色,一肚子的话都被她嘴角得的笑所驱散,瞬间不见踪影。
“坏家伙。”他伸手捏了捏她红润的脸颊,气得直咬牙。
路杳杳眯眼笑着,不解地说着:“殿下说什么啊。”
“打好了吗?我让厨房做了热锅……”
“那不如……”
路杳杳的话还没说话,就被温归远警告地你了捏手,只好吞下嘴边的话,换了个话:“旭阳送诸位出宫吧。”
旭阳在后面早已擦了不知多久的冷汗,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应下,殷勤地把人送了出去。
“开心了!出气了!”温归远点了点她的鼻子,无奈说着。
路杳杳无辜地眨眼,只是眯眼笑着,一副殿下说什么听不懂的神情。
“殿下不高兴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太子妃。”路杳杳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着,浅色的眸子还带着运动过后的水汽,雾蒙蒙地看着她。
温归远站在她面前,沉吟片刻,认真说道:“因为你。”
“看到你和莫里有说有笑,对我确实假意敷衍,我当真是觉得心都在滴血。”他露出一点气愤之色,捏了捏她的脸颊,“我才是你郎君。”
“我们之间有了矛盾,你怎么能把其他人扯进来气我。”
“我已经努力朝着你走来,你等等我不行嘛。”
温归远漆黑的眸子带着一点无奈委屈,手指揉着她的脸颊,轻柔又缓慢,带出一丝暧昧。
“我没有。”路杳杳含含糊糊地说着。
“你有!”温归远气道,“那为何不等我。”
路杳杳抬眉斜看着他,一脸小狐狸的得意表情。
“路远晨的功课却是要补补了,上次和李家的人打嘴炮,要不是有封若章连别人骂他都听不懂。”温归远大言不惭地说着,毫无愧疚之心。
“哼,不要欺负我弟弟。”路杳杳不高兴的说着。
“所以你就替他报复回来了。”温归远委委屈屈地抱怨着,明明捏着她的脸却又舍不得下手。
“谁把我放在第一位,我便一心一意对他。”路杳杳意有所指地说道,“殿下,我说的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真天真vs假委屈 ,,
第63章
“你到底去不去休息。”东宫竹林小院内, 江月楼盘腿坐在床边的竹踏上,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太子殿下,打了个哈欠忍不住问道。
被跳动烛火笼罩着暗色眉眼的温归远伸手拿着一本折子。
“室韦族今年没有联姻的打算。”他按下温归远手中的折子, 眼底冒出困倦的水花, “殿下不必多虑。”
“没有联姻的打算才要命。”他沉声说着,“整日围着太子妃打转, 还称呼她为达瓦。”
“达瓦?”江月楼来了精神,意味深长地看着太子殿下,“你知道室韦族有个被外族诟病但本族内确实极为流行的一个传统吗?”
温归远看着他颇为幸灾乐祸的面容,露出不祥之色。
“室韦族游牧民族,能存活下来的婴儿不多, 且男比女多, 因此诞生了一个极为不能为外人道的习俗。”江月楼慢条斯理地说着,斯斯文文,和和气气,一点也不顾及对面太子殿下紧张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