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问你最后一句。”
路杳杳后退一步:“娘当时也是一直咳嗽病弱,你也是一直咳嗽病弱,你们是不是都是**了。”
“又想诓我?”路远道失笑。
“那就是了。”路杳杳眼神失神,只是看着他,自言自语,“若是不是,你会直接说我胡言乱语,而不是这种敷衍的口气。”
路远道自沉思间睁开眼看着她。
路杳杳捏紧手中的布条子:“我自己查。”
她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开了。
路远道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眼前,眼神涣散,只觉得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都有一把刀强硬而无情地横冲直撞,疼得他无力说话。
“太过聪明也不是好事。”他想笑,嘴角却又提不起来。
路杳杳心跳极快,直到出了院子这才平稳气息,就在此时,顺平及时在拐弯口出现,恭敬问道:“娘娘可要等相爷回来。”
“不用了。”路杳杳快步走着,只是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问道,“爹爹喜欢娘吗?”
她看着顺平,他年纪其实不小了,从西洲食不果腹,奄奄一息的小书童到长安城宰相门前七品官的大管家,见证了路家艰难又荣耀的一生。
顺平没有回看她的视线,依旧保持谦卑有礼:“相爷一生只偏爱夫人。”
“会变吗?”路杳杳咄咄逼人。
“此生不变。”
路杳杳听着他的话,盯着他看了许久,这才松了一口气,轻声自我安慰道:“一定是淑妃骗我。”
爹爹至今都没有再娶,连对钦慕自己的汝阳公主都是不苟言笑,长安城谁不夸路相深情。
“我先回宫。”路杳杳转身朝着马车走去,却不料走到一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平安。”
回答她的是平安咧嘴笑的模样。
“小人正打算和娘娘说起此事。”身后顺平无奈说道,“平安不知怎么搭着娘娘的马车也跟着跑出来了。”
平安哒哒地跑到她的腿边,谄媚又粘人地噌着她,非常无辜。
“娘娘可要小人派人送回宫。”顺平问。
“算了,坐我的马车,我自己带回去。”路杳杳也是被气得没了脾气,捏捏它的耳朵,见它完全没有一点眼力见,尾巴还是摇得欢快。
顺平看着娘娘的马车消失在如盛街,这才关上大门。
路杳杳坐在马车内揉着平安的狗头,任由它趴在窗户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兴奋地眼睛直亮。
“娘娘前面有书生**。”卫风的身影出现在窗边。
“怎么了?”路杳杳好奇地和平安挤在一起朝外看去。
“白家之前私自运出的盐说是都运往北方,一边卖给室韦族的反对派,一边卖给更北的游牧人,甚至还传出囤积铁块的流言。”
“这些读书人正在**,要求严查,正在**。”
路杳杳被震得说不出话来:“怪不得室韦族要来大昇求助,怪不得千秋宴刚过就要殿下下江南,原来如此。”
“可要转道,这里太多人了。”卫风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皱眉问道。
“走。”路杳杳出门的马车是东宫标志,此刻若是被书生看到只怕不好。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东宫的马车。那群书生果然立马就围了上来。
卫风见势不对,立马转头朝着小巷走去。
一时间大街有些混乱,巡城卫不见踪影。
路杳杳盯着人群中汹涌而来的人,心中不详预感大起:“不对劲,里面好像有江湖人士。”
话音刚落,只看到冲天而降数十个黑衣人,奔涌而来的书生有人掉头就跑,有人呆在原地,还有人抽出背后的武器。
“保护娘娘。”马车已经进了小巷,前面的是黑衣人,后面是江湖人士。
东宫护卫训练有素团团围住马车。
绿腰在马车内脸色发白:“是谁?好大的胆子。”
路杳杳开始拆头上的发簪首饰,方便之后的逃跑,闻言冷笑一声:“白家倒是兵行险着,自露其短就为抓我,好大的手笔。”
外面战况激烈,鲜血一道道落在马车上,连着平安都被吓住了,缩着耳朵躲在角落里。
血腥味格外浓郁。
源源不断的黑衣人**一批补上来一批,东宫侍卫却是逐渐被消耗。
“我带娘娘走。”卫风的声音在门前响起。
路杳杳刚刚掀开帘子,只看到三柄大刀劈头而上,卫风长剑横扫,隔剑挡去,很快对面又有两杆□□迎面而来,卫风下腰夺去。
就在此刻,一把利剑斩去他紧握的缰绳,一人自马车下翻身而上直接做了驾车的位置,同时一把长剑直接把卫风扫下,紧接着驾马而去。
路杳杳触不及防,直接被跌回马车内。
“娘娘。”卫风被数人**,只能看着马车被驾出小巷,目眦尽裂。
马车内,绿腰脸色大变,扶起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垫子上的路杳杳,一脸慌张。
只见,马车开得飞快,如闪电般驶过空无一人的街道。
“别慌,你找机会跑。”路杳杳捂着肚子,白着脸,冷静吩咐着。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平安想扒开窗帘,却见剑锋落在眼前,吓软了腿,耳朵贴着头皮,直接拱到路杳杳怀中。